正文 第415章 父子夜談(1 / 2)

陶明興最擔心的事,就是老皇帝認為這些事都是他主謀的,雖然這是事實,但是不代表他就願意被老皇帝這樣猜疑。

三朝元老又怎樣,他終究隻是臣子,他效忠的人隻能是皇上,卻因為一己私心為自己的外孫謀劃,做的還是謀朝篡位的事。

聖上沒有對他做出懲罰,是因為這件事情表麵上他並沒有參與到其中,聖上找不到恰當的理由和適當的機會發作,可這不代表聖上私底下不對他和他的兒子做點什麼。

他的兩個嫡子,長子在翰林院,表麵上隻是單純的做著文書工作,可誰都知道翰林院出來的,將來會在朝堂上擔任什麼職位。

他現在不過是韜光養晦。

他的小兒子那就更不用說了,隻是小小的四品官員,根本入不了這些人的眼。

他小心翼翼地經營了大半輩子,不爭不搶,就是要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謀求更綿長的福澤。

本以為隻要扶持外孫坐上了高位,他們陶家就會成為新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豪門世家。

想到這裏陶明興嘲諷低笑了。

所以扶不上牆的爛泥,他怎麼折騰?終究也是一堆爛泥。

“父親。”陶易鬆麵色凝重地看著陶明興的背影。

陶明興緩緩轉身,看著自己最為器重,花了大力氣栽培的長子,說道:“聖上那邊我們暫時不用管,還是先想想如何善後。”

“父親,‘蜀繡樓’既然已經交給了喬藴曦,我們還是不要過多關注那邊的情況,‘蜀繡樓’的賬本已經銷毀,人員也遣散了,幾個管事的都已另做安排。就算他們被聖上的人詢問,也是一問三不知,更別提賬目上的事了。所以兒子認為我們的重心還是放在二皇子身上。”

陶明興欣慰地點頭,兒子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

“不管聖上那邊對我們是不是有疑心,疑心有多重。我們現在要解決的,是如何讓二皇子翻身,”陶明興眉心一緊,“現在二皇子與三皇子被打入冷宮,聖上重用四皇子。我們的人送回來的消息,四皇子已經帶兵平安到達南疆與鎮遠侯彙合。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最後一場決定勝負的戰役就要開始了,勝,則鎮遠侯與四皇子贏,敗,則聖上贏。”

陶易鬆心裏一凜,看向父親的目光也隱晦起來,“父親,您說,鎮遠侯鎮守南疆幾十年,明明有機會將南疆蠻子斬草除根,為何遲遲不動手,非要等到現在?還是說,這是他的謀略之一?”

“也不全是,”陶明興緩緩說道,“南疆能與皇朝對峙幾十年,足以說明他們的軍力與謀略手段。據我所知,現在南疆帶兵的是岑平元?與鎮遠侯鬥智鬥勇將近十年,說明他比前幾任將軍有本事。畢竟他是南疆幾十年來,唯一被稱為‘守神’的將軍。更何況鎮遠侯絕對不會以皇朝的安危做底氣,不過是現在時機到了而已。”

陶明興最後一句話說得雲淡風輕,陶易鬆卻從中聽出了玄機。

“時機到了而已,父親您的意思是?”

“皇朝與南疆幾十年的鬥智鬥勇,雙方可謂是知己知彼。沈家軍這些年一直在錦州,你以為他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

“模擬訓練。說來,這個詞我還是從鎮遠候的人嘴裏聽到的。從政務上來說,鎮遠候確實是一個好將領,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尋找與南疆遊擊戰抗衡的方法。外患,我們雖說從未吃過敗仗,可這樣終究不是長法,鎮遠侯歲數大了,他還能領多久的兵?聖上能允許沈家軍存在多久?這些都促使他主動,加快對南疆的壓製。

內憂,這個時期正好,因為奪嫡之事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內憂影響到外患,可同樣的,外患也能牽製內憂。”

“鎮遠侯到是好算計。”

“所以你要知道,在朝堂上,我們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而是鎮遠侯。我們幫皇上分憂解難的同時,也是在為自己。”

“所以,鎮遠侯之前借喬藴曦的嘴,說要輔佐二皇子,也是故意放煙霧彈,將二皇子置於風口浪尖之上,給三皇子和四皇子提供機會,也讓內憂更加撲朔迷離?那父親,依著您的看法,您認為鎮遠侯中意是哪位皇子,三皇子還是四皇子?”

陶明興搖頭,“你還是不夠了解鎮遠侯,他是純臣,雖然聖上也不相信這一點,但事實上他就是純臣。從高祖皇帝起,他所忠心永遠隻有一個,就是坐在高位上的那個人。其實說句大不敬的話,聖上對鎮遠候的壓製排擠,猜疑,無非是他的虛榮心作祟。因為鎮遠侯在民間的威望,在軍中的威信,對皇朝的功勞以及他的手段,均在聖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