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皇帝斜睨過去,頗有興趣地看向陶妃。
陶妃嬌柔造作地說道:“皇上,臣妾與姐姐閉門思過這麼久,我們是真心悔過,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兩位皇子也明白了什麼是自己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皇上,您還在生臣妾的氣,皇兒的氣嗎?”
“兩位皇兒都深得朕心,都是皇朝不可多得的人才,朕也希望他們能夠獨當一麵,多為皇朝,多為社稷做事,這些年,朕大大小小,委派了不少公務給他們,他們都做得很好,朕很滿意,皇兒們在民間也樹立了相當的威望和口碑。他們的能力朕十分清楚,他們能做的事朕都會分配給他們,一是鍛煉他們的能力,二也是種考驗,隻是,朕不希望兩個皇兒的心思多了,野心大了,畢竟朕還在。”
“皇上,臣妾和二皇子知道錯了。”陶妃說跪就跪。
“起來吧,朕沒有怪你的意思。”老皇帝隻幽幽地看了一眼,連虛扶一把的意思都沒有。
“皇上……”陶妃欲言又止地看著老皇帝。
“走吧,說來朕也很久沒與兩位愛妃喝茶賞花了。”
老皇帝難得施舍一份寵愛給陶妃,陶妃自然滿心歡喜,忙不迭地起身,與老皇帝朝“梅園”。
這段時間低調得不行的“梅園”,突然緊張起來。
早一步得到消息的曹貴妃,慌亂地在寢宮裏轉圈。
焦慮中,她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思考,最後還是身邊的宮女看不過去,拉著她坐到了梳妝台前。
“娘娘,趁著皇上現在還沒過來,奴婢趕緊幫您梳妝。”
“梳妝?本宮這副模樣,還怎麼梳妝?”曹貴妃渾身發抖,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氣的。
到底是跟在她身邊多年的宮女,很快就鎮定下來,幫著曹貴妃梳妝。
花白的頭發,早就仔細染成了黑色,雖然顏色看上去沒有自然的那麼光澤,但隻要綰上一個合適的發髻,帶上彰顯身份的首飾,也不會被人看出來,隻是這臉上的皺紋……
宮女犯難了。
沒給她多餘的時間,一雙巧手利索地將曹貴妃的頭發盤成發髻,插上琳琅滿目的首飾,富貴逼人,卻不給人臃腫的感覺。很自然地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定格在曹貴妃頭上的首飾上,再配上雍容華貴的衣服,至少可以淡化眾人落在曹貴妃臉上的目光。
均勻地抹上厚厚的胭脂水粉,再用一雙巧手細細描繪,隻要曹貴妃的表情得當,皺紋也能遮掩住七八分。
曹貴妃終於趕在老皇帝與陶妃過來前先收拾好了。
陶妃跟在老皇帝身後,笑眯眯地看著迎上來的曹貴妃,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慢悠悠地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那張呆板僵硬的臉上。
到底是真愛,老皇帝在曹貴妃剛剛屈膝彎腰的那一刻,就抬手扶住了她,兩人一起上了座,陶妃坐在兩人下方。
換做是在往常,陶妃一定會覺得這一幕刺眼,嫉妒得眼紅,可是現在,因為有心看戲,陶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心情無比愉悅。
多日不見,乍一看到曹貴妃,老皇帝心裏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感慨和疼惜。
皇家無情。
老皇帝從年少開始,嚐盡了皇宮冷暖,知道靠人不如靠自己,歲數稍長,因為奪嫡,雙手更是沾滿了血,連兄弟都可以自相殘殺,更何況是螻蟻一般的外人?
可以說他最是冷血無情,僅有的幾分溫存都給了曹貴妃,不多,但足以讓所有的妃子們羨慕。
乍一看到自己曾經寵愛過的女人,皇帝臉上的神色又緩了幾分。
曹貴妃勉強端著架子,在陶妃麵前不能輸了氣勢。
“這段時間朕忙於公務,忽略了你與陶妃,今兒得了空,過來坐坐。”
“皇上日理萬機,都是臣妾不懂事,老是惹一些煩心事讓皇上勞累。”所以說曹貴妃一開口,與陶妃的高低立現。
“這段時間,確實是朕有心冷落你與陶妃。後宮中,你分位最高,又掌管鳳印,你若不能約束好自己,還怎麼讓她人心服口服?”
“是,皇上說得是,”曹貴妃的態度極好,“是臣妾沒教好皇兒,讓他忘了分寸。可皇上,皇兒的心是好的,他也是為了幫皇上分擔,想做出成績讓皇上高興。”
一邊的陶妃冷笑。
作為一個皇子,最重要的就是分辨輕重,連這點分寸都不清楚,還想幫皇上分擔?
他就不怕逾越了規矩,踩到了不該插腳的地兒?
對端木清,老皇帝是有幾分偏寵的。
不僅是因為端木清是他與曹貴妃的兒子,還因為端木清最像他。
模樣像,性格更像。
正是因為這樣,老皇帝才明白端木清的野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