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過?”老皇帝直接問道。
“回皇上,奴才問過了,沒有人來過,”魏平畢恭畢敬地說道,“魯王是重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主動上門,看守魯王的人是內衛和禦林軍,所以,皇上,魯王是自殺。“
“自殺?”老皇帝狐疑的目光直勾勾地戳在魯王的屍體上。
兄友弟恭,所以他沒有綁住魯王,而是給了他充分的自由,他倒要看看,魯王還有什麼同黨,他從來不相信,自己的這個兄弟把寶隻押在老三身上。
隻可惜,那人的動作太快太隱蔽,不聲不響地就動手了。
想到這裏,老皇帝火冒三丈!
居然有人敢把手伸到他身邊,還伸進了內衛與禦林軍中!
他身邊還有誰是可以信任,可以重用的!
不管幕後的人是他的哪個兒子,他都會揪出來!
是的,他從不認為自己剩下的兩個兒子是無辜的。
他清楚自己身體裏流著怎樣的血液,更清楚自己身體裏的什麼東西會留給兒子。
折了兩個,曾經在他心裏最優秀的兒子,他倒要看看剩下的這兩個能折騰出什麼浪花!
隻是,沒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一個沒有存在的兒子,一個生母身份低賤的兒子,偏偏是這兩個兒子留到了最後。
老皇帝心裏有那麼一丟丟的了然。
隻有經曆過最慘淡的日子,才會置之死地而後生,有常人沒有的魄力與手段。
瞧瞧,這兩個兒子雖然沒有經曆過他曾經經曆的那些,可比折了的那兩個要“多災多難”得多。正是因為這些低賤的經曆讓他們萌生了鬥誌,他們才會“活”到現在。
老皇帝似乎笑了一下。
這份名單是故意給他的。
他親自審問的魯王,魯王身上有沒有藏東西,他比誰都清楚。
現在魯王“自殺”,這份名單就這麼擺了出來,不是故意給他的,還能是什麼?
沒想到,他的這個兒子倒是個厲害的。
他還在皇位上呢,兒子就把手伸到他的權利範圍裏了。
老皇帝當然不認為這是他兒子的疏忽,相反,這是他兒子給他下的戰書!
是挑釁!
更是嘲諷!
挑釁他的威嚴與權力,嘲諷他的力不從心和衰老。
“皇上?”
老皇帝一言不發的模樣太讓人膽戰心驚,魏平索性主動詢問。
“扔到亂葬崗。”
溫吞吞的五個字,決定了魯王最後的歸宿。
與靖王一樣,生前再顯赫的身份,死後都是孤魂野鬼,連輪回的路都沒有!
至於那份名單……
老皇帝不以為意。
先不說上麵的人死了大半,就是剩下的幾個,也是半死不活的狀態,就是重新回到朝堂上,也不會委以重任,所以這份名單的作用不大,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他更清楚了朝堂上的黨派之爭。
這些都是老三的人,老三死都死了,這份名單扔到他麵前是為了什麼?
他不用知道,他隻要看到結果就可以了。
從天牢出來,老皇帝看著明媚的天空。
這是京城開春後的第一個晴天。
明明豔陽高照,溫度卻是懾人的寒。
“人是沈家軍帶回來的?”
老皇帝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魏平吃不準他的用意,隻畢恭畢敬地說道:“回皇上,是魯王誤闖了沈家軍的訓練營地,被沈家軍當做奸細抓起來,審問後才知道魯王的身份,押送回京城的。”
“你信嗎?”
魏平不語。
信與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顧瑾臻完成了皇上交給他的任務,魯王被帶回來了。
“你說,他支持誰?”老皇帝似乎知道魏平不敢回答,進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隻是這個問題比前一個更讓魏平難以回答。
轉了轉眼珠子,魏平依舊中庸地說道:“回皇上,這些奴才都不懂,奴才隻知道鎮遠侯是保皇黨,從不參與皇子奪嫡的事。說句難聽的,我們與鎮遠侯府積怨已久,兩位殿下都不是傻子,鎮遠侯手裏雖然有些權利,可真要拉攏他們,靠著他們奪嫡,對他們的將來威脅更大!殿下沒有皇上的手段,怕是連現狀都難以維持。所以,殿下對鎮遠侯,對顧瑾臻更應該防備才是。”
老皇帝微微點頭。
防備鎮遠侯的,可不僅僅是他,先皇在位的時候,對鎮遠侯也是各方打壓,隻是沒他這麼明顯罷了。
他那兩個兒子,手段不及他,若是沒有他坐鎮,根本就不是鎮遠侯府那些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