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1 / 2)

公元2017年12月14日,上午9點38分,手機裏麵的犬吠聲已經第四次響起,睜開一隻眼睛,扯下用衣架掛在上鋪的毛巾,簡單的揉搓之後,陳元白裹著被子,蜷縮到下鋪的一角,在厚厚一堆衣物下麵用手劃出一包雲煙,點上了。

陳元白經常給自己好朋友唐混討論早晨起床第一根煙的重要性,唐混總是說早上口幹諸如此類的理由,陳元白總是呲之以鼻,因為曆經一個白天加黑夜的孤獨,他需要一個火光,讓靈魂找到回身體的路。

陳元白腦中閃過唐混聽到這番裝逼之後的表情,就想······“咳、咳、哈······呸!”什麼世道,想笑都不行,陳元白咒罵到,隨手將還有半指的煙扔在了板房的地上,看來今天陳元白隻能拖著半個靈魂出發了。

又是普通的一天,普通的陳元白又開始了自己普通的工作。

12月的hz市的早晨,路麵已經微微結霜了,一股小風鑽進陳元白的脖子,身體不自覺的抖了幾下,”哎、早知道就穿厚點了“,陳元白抱怨著,腳步加快了幾分。

陳元白是一個建築工地的一個小分包隊伍的負責人,來到杭州已經3年,晃眼已到25歲。每個普通的早晨,都會這樣普通地去工地。

“老牛、老牛!”陳元白敲著一個黃色集裝箱,一邊喊道,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媽的、還裝死。”,陳元白啐了一口,從包裏掏出一包檳榔,撕開包裝,扔了一顆進嘴巴裏。“嗨呀!好安逸,這顆勁好大。”

“碰!”門突然打開,把門外的陳元白撞了一下,差點摔個跟頭,“看嘛、看嘛、這就是狗聞著屎了”

陳元白把檳榔袋子扔了過去,黑胖黑胖的老牛開心的肉都擠到一堆去了,哆嗦著掏了一顆出來,開心的嚼了起來。

老牛也是這個工地的小老板之一,來自湖南,自從與陳元白認識之後,二人便覺相見恨晚,臭味相投的很。

陳元白鑽進了集裝箱,走到老牛的桌前,拿起了一本封麵粘著口水的施工筆記,翻了起來。

陳元白快速的瀏覽了一下,叫到了正在外麵抽煙吃檳榔的老牛,“喂!老牛,有多的大扳手借一個,今天上工,估計不夠使。”“不借!不借!沒多的。。”

陳元白並沒有理會老牛,徑直走向一個鐵櫃,在繁雜的工具中摸出一個扳手來。“我靠,這是你的辦公室還是我的呀,啥東西放哪你都知道。”老牛在那裏叫囂,“絕對是唐混告訴你的,那個狗逼。”陳元白找到了扳手心裏很爽,用扳手捅了捅老牛的大肚子,笑著說:“誰叫你們是老鄉呢。”

陳元白摸了摸扳手上的鏽跡,滿足的揣在了兜裏。在陳元白這位理工男的認知中,扳手是一種很完美的工具,根據精密的刻度,可擰、可砸、可糾、可攻、可守,比之物理學聖劍更加讓人神往。

“我看你還是別費心了,今天估計幹不了活了。”老牛的聲音把陳元白從他和扳手的溫存中扯了出來,“要下雨咯,看來還不小。”陳元白聽見老牛的聲音,便走了出來。“我艸!老牛,這是要下雨嗎?我看是要下煤吧”老牛身後傳來了陳元白的驚呼。

此時,陳元白盯著北方的天空,那裏正有一塊深灰的雲正在緩緩盤旋,漸漸的有向類似星雲一樣的形狀的東西轉變,“旋臂”仿佛還在撕扯附近的空間,視線望過去都像被扭曲一樣。伴隨著隱約的轟鳴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