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這張陌生的臉,莫邵庭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幾年似乎並沒有真正了解過顧傾城這個女人。
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在自己刻意忽略的這幾年裏,時光就這樣從他們身上溜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這個一直追逐在自己身後的女人,也許是從她回國後發現她替人生過孩子後,他和她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樣。
盡管這幾年,她為他為華庭付出了不少,可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真正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裏。
有的,也僅僅隻是利用和利益。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當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完字後才發現,有些東西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插在褲兜裏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他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胸口堵著的那股子火,怎麼都壓不下去。
“就為了報複我,你要這麼作踐自己?”
“作踐?”傾城冷笑了聲,戲謔的抬起頭,澄澈的貓眼裏寫滿戲謔,“當初你把我送到別的男人床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作踐我?”
咬咬牙,他深吸了口氣,“……那次的事,是我太過分。”
那天早上從總統套房出來的時候他就後悔了,慕慎遠的提醒才讓他意識到,似乎有些事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在這條路上,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能聽到你承認自己做錯的事還真是不容易,你若真擔心我成為你的長輩,當初你就不該把我送到他那兒去!莫邵庭,現在才來後悔,已經晚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晚的牽扯,她也不至於招惹上慕慎遠這個男人。
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誰才是罪魁禍首她已經不想去深究,一切都已成定局,已經沒有回頭路。
“所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勾搭上我的小舅?你以為你這樣的身份能入得了慕家嗎?別說你們顧家在桐城有多大的影響力,單是你二婚的身份,慕家就容不下你……”
“夠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她便大聲的開口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這樣殘酷的事實不需要他來提醒她,在他眼裏她就是不擇手段上位的女人,再怎麼不堪再怎麼低賤,那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一把把淬了劇毒的刀,刀刀都捅在她的心口上。
痛到麻木的疼,一點一滴的滲進骨頭裏,疼到她連說話都覺得無力。
果然,涼薄的男人通常都很殘忍!
“我跟慕慎遠的將來會如何輪不到你來過問,慕家是否容得下我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你操心!”
抓著手提包的手,因為極度隱忍,指甲都紮進了掌心,她卻還是驕傲的仰著頭,不讓他看到一絲狼狽和沮喪。
“隻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不管你進鼎誠是為了顧希怡也好,為了宋語寧也罷,鼎誠是外公留給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毀了他!”
“你……”宋語寧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頓時讓莫邵庭變了臉色。
他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她,更沒想到她會把他們牽扯到一起去!
某些隱藏得極好的隱秘,仿佛怕被戳破一般,他擰著眉,繃著神經緊張的看著她,語氣都帶著幾分不確定:“你都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