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雪地群狼環繞,可是卻隻敢在外徘徊,就像那主仆二人的身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阻止著它們一樣。
當主仆二人意識到剛才那股暖意不是那些小動物身上發出,而是眼前這個昏迷的人身上發出時,便覺得不敢相信。
“這人難道是一個大火爐?”
少爺走到秋以生身邊,仔細地看了看,又伸出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手剛觸到秋以生身上,少爺便覺得有一股細細火焰一般的熱流傳進了他的身體。
“少爺,不要亂動,萬一這人醒了怎麼辦?”
奴仆回頭看了看周圍,黑夜裏數十雙赤紅的眼睛,還有低沉的咆哮,都在預示著一件事,那就是隻要二人一動,隻怕片刻就會被餓狼們撕成碎片。
無奈之下,主仆二人隻能所在秋以生的身邊,漸漸地,他們也發現了那些雪狼隻是盯著他們而不敢真正出來撕咬。
“這就奇怪了,上好的兩塊肥肉在它們眼皮子底下,這些畜生怎麼還不來搶?”
少爺脫了自己的貂皮大衣,鋪在地上坐了下來,因為周圍溫暖的空氣,主仆二人不免困覺,竟然就在餓狼群裏睡了起來。
而這一睡,便是一夜。
第二日,太陽高照,一束陽光經過億萬裏高天照入大地,也照在那位少爺白皙的臉孔上,那少爺將手舉過頭頂愜意地打了一個哈欠,嘴裏還念著:“唔,好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小林子,快給少爺捏捏腳。”
少爺微閉著眼睛,以往這個時候,他說出這一句話後,奴仆便會顛兒顛兒地跑到他跟前涅腳,可是這一次,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人。
“小林子,小林子……”
少爺睜開眼,就見奴仆正睜著驚恐的雙眼看著自己背後,那少爺心裏咯噔一聲,回頭看去,就見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正靜靜站在那裏,他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以及淡漠的眸子。
初日的陽光落到他身上,竟有些微微扭曲。
“這位兄台你終於醒了,你可不知我主仆二人等兄台蘇醒不知等了多久。”
那少爺悠悠站起身,對著秋以生瀟灑一拜,他自認為自己這極符合儒禮又符合自己氣質的一拜,應該會讓此人另眼相看,忍不住誇讚一聲,因為之前有許多人就是這麼做的,可是他這一次卻是錯了。
在他拜完之後,秋以生的臉色並未有何變化,看都未看他一眼,那少爺眉頭微蹙,卻還是極力保持自己的風範,道:“兄台,你昏迷了一夜,還好吧?”
秋以生還是未說話,那少爺直接轉過身,對著奴仆一攤手說:“完了,是個傻子!”
奴仆聽到自家少爺說這話,先是一呆,然後迅速衝過來將少爺推倒自己後麵,對著秋以生驚恐地大喊:“要殺就殺我,和我家少爺沒有關係。”
那少爺一時摸不著頭腦,這時鼻子一動,似乎是聞見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接著,他眼睛餘光一瞥,像是看見了一個紅紅的東西。
紅紅的東西……那少爺忍不住仔細去看,待看清那紅紅的東西之後,臉色卻忽然一白,隻覺得一股酸水從他胃裏鑽出,令他不由自主彎下腰幹嘔,可是嘔吐出的,除了一些粘液,再無其他。
而令奴仆驚恐以及那少爺嘔吐的紅紅的東西,其實是一團團碎肉,碎肉之中,甚至還可以看到一兩隻渾圓的眼珠子,看模樣,正是昨夜的雪狼,而明明凶惡殘酷的餓狼,隻是過了一夜便成了這個樣子,就算這主仆二人再傻,也該知道是誰幹的。
那少爺睜著通紅的雙眼看著秋以生,這少年平靜的麵孔在他眼裏更像修羅鬼刹。
“難道真的遇到了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鬼?”少爺心裏絕望地想著。
就在主仆二人驚恐地看著秋以生的時候,秋以生微閉的眸子中卻黑霧變幻,不久之後,他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眨了眨雙眼,眸子恢複清明,他這時才轉過頭看向這兩個在自個兒身邊睡了一夜的人,當他看到這二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之後,不免有些疑惑。
“墮魂山在哪裏?”秋以生也懶得問他們害怕的緣由,就直接問出這問題,這自然也是他等在這裏的原因,不然也不會浪費時間。
秋以生說話,主仆二人身子皆是一顫,一時不敢說話。
“墮魂山在哪裏?”
秋以生又問了一句,這一次語氣有些冷,嚇得奴仆趕緊指著西邊說:“就在那方向,三十裏外就是。”
“西方。”
秋以生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就準備離開,奴仆見秋以生離開,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地上,同時嘴裏還說:“少爺,看來此人不是壞人。”
奴仆話沒說完,誰知那少爺竟然追著秋以生跑了出去,大聲喊道:“喂,兄台,你可是那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我乃是黃石鎮大富李鍇之子李生崖,想請你做我的拳腳教習,銀子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