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開月湖浪壁之後,秋以生重重摔在月湖左側深林之中。
深林之中,遍布草蛇蟲獸,枯葉潮濕,而秋以生,足足在地上爬了數個時辰才漸漸醒轉過來。
初生的太陽透過深林樹葉的縫隙,在秋以生臉上打出細細的碎光。
施展半式七山裂之後,秋以生全身的元氣被消耗一光,各處酸痛,且身上經脈傳出蟲子鑽咬的疼痛感。
“沒想到這劍道法如此厲害,竟在一瞬間讓你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頗有些殺身成仁的味道。”稚嫩聲音想到七山裂的威力,也是極為震動。
“可惜,就是這半式,也差點將我全身元氣吸幹,若不是一方劍中的一縷元氣,隻怕我的血肉精血,也會在一瞬間被吸幹,不過此刻雖然不能動彈,可是起碼與北興和分開了,他要將我當做對付白沙掌門的棋子,我雖不知道他會使用什麼手段,可總歸不是好事。”
秋以生又休息了半個時辰,自覺身上有了力氣之後,便站起身,拿著一方劍,往深林一方向走去,他想的不錯的話,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便可以到秋陌生死澤。
秋陌生死澤,原本秋以生是不想去的,因為所謂的四宗之爭對他沒有影響,北興和雖在之前向他講述了四宗之事,使他有了一點興趣,可是他沒必要一定要去,畢竟與四宗相比,秋以生不過是一個小人物。
可是之前,當北興和向他與花雨講述了白沙掌門的事情之後,他感覺,自己便非走一趟不可了,不是因為白沙掌門,而是因為易玲瓏,她與青伊是唯一知曉自己所來之地的人,如果花雨真將白沙掌門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師尊,那她師尊便很有可能與其餘兩宗聯手,借著此次秋陌之爭奪取白沙掌門手中玄宿隱脈的至寶九惑天生象,而三宗的弟子,也有極大可能對白色弟子出手。
秋以生相信,修行百多年到達道之二天境界的人,沒有哪個不是笨人,且修行界陰謀鬼魅,弱肉強食,修為的提升,除了刻苦的修行之外,憑的還有機緣,白沙掌門的九惑天生象,甚至其項上人頭,於三宗來說,便是莫大的機緣。
他們當然不敢私吞這玄宿至寶,但是可以憑其向星北道門示好,從而換取另外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對於三宗來說,將是極大的誘惑。
但是秋以生卻揣摩不出北興和的想法,他不知北興和奪取九惑天生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將之上交星北道門以換取另外的東西,但他心中,隱隱覺得,北興和可能與白沙掌門一樣,都是為了將這至寶占為己有。
九惑天生象,是一切的開端。
在深林之中走了許久,所幸沒有遇到其他的事情,在經過幾塊巨石之後,秋以生眼前所見忽然變得空曠起來,身邊的樹木也漸漸寂寥,最後出現在秋以生眼前的,是一處斷崖。
猛烈的罡風從斷崖前方無盡的天空吹來,將他衣衫頭發吹得揚起,可是秋以生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震驚看著斷崖外,那被昏暗死寂的黑氣籠罩的地域,而黑氣中,隱隱顯露數座高山的黑影,明明是白天,天上日光極為熾烈,可是照到這無邊無盡的黑氣中,陽光似乎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秋以生走到斷崖邊上,俯視下方,估摸著這斷崖起碼有千丈之高。
“這裏,便是秋陌生死澤?”
這時,從秋以生背後的深林之中忽然飛去了一隻小雀,這小雀似乎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急速從秋以生頭頂飛過,所飛方向正是斷崖外的生死澤。
秋以生目光一直盯著這小雀,卻見這小雀剛剛飛去斷崖一丈,突然一束青光刷在小雀身上,這小雀,立刻爆成了一團血霧。
“以生,小心了,這個地方被人布下了封陣,封陣便是絕封之陣,是陣法的一種,專門用來阻止外人進入某地。”
秋以生點了點頭,道:“想必這封陣便是四宗用來阻止外人進入生死澤的手段了,可這小雀飛入了斷崖一丈處,才被封陣絞殺,也就是說,斷崖一丈之內,是安全的?”
“這需要你自己試探一下,陣道變化萬千,隻有布陣之人才知其變化,外人稍有不慎入得封陣,要麼破,要麼死。”
“那這封陣,可否看破?”
秋以生這話,噎住了稚嫩聲音。
“以生,你太過依賴這看破之能了,以此看破旁人道法也就罷了,可在這樣下去,當我離開你魂魄使得你失去這看破之能的時候,你之道途,說不定,將會變得十分艱難。”
這句話,點醒了秋以生,是啊,這看破借用之能的確強大無比,可是,這不是他自己的,以後若是沒了這能力,那他,將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