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美的月光鋪灑在首都郊區的歐式城堡中,仿古式的留聲機輕輕的播著古典樂曲,倚窗而靠的貴婦一頭酒紅色的長卷發肆意的披在肩頭,鮮紅欲滴的性感唇瓣輕觸手中端舉的高腳杯,慢慢飲著杯中暗紅而醇香的液體,淡淡的笑著。身後的男子手輕輕的搭在貴婦的肩上,悠悠講道:“末黎明天是要去華庭看籽粖嗎?”貴婦不回頭輕瞥一眼左肩上的手,擱下手中的高腳杯,拿起圓桌上的Cabeet Sauvignon【中文翻譯為“赤霞珠”,是紅酒的一種類型,十分名貴。】櫻唇輕啟:“酒莊剛剛送來的,你要品嚐一下嗎?”
男子搖頭歎道:“十年了,你還是那麼愛紅酒,當初因為你要嫁給我這麼一個窮困潦倒在你家族做釀酒師的人,真是苦了你。否則也不會被逐出韓家。如今我有今天也是因為有你的幫助,而你十年了還是那麼愛喝我釀造的紅酒,從不厭倦。”
貴婦放心手中的紅酒,白皙的手搭在男子的手上,咯咯一笑:“皓軒,那是我心甘情願,韓家無情我不入也罷。他們目光短淺最終還不是消失在了那場動蕩的風波之中,現在誰又會記得曆史的塵埃之中曾經叱吒酒壇的韓家呢?當初我鍾情於你,我初嚐你釀造的紅酒之時我便料定了今日之景。我們倆壟斷國內紅酒市場是必然,是絕對。不給韓家生路更是必然,更是絕對。若沒有當日韓梓妍姐姐用即墨家族的資金幫我們建酒莊,我們哪能有現在的逍遙自在。梓妍姐姐是我的親姐姐,現在雖然不知道身在何方,我們照顧即墨家族,照看姐姐的女兒籽粖實屬應當,再說籽粖這孩子也可愛的緊,我甚為歡喜。”
男子便是貴婦的丈夫韓皓軒,全麵壟斷紅酒市場的最大酒莊軒黎酒莊的老板,他聽起韓末黎所言,想起當日種種,隻歎一句:“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韓末黎聽罷,莞爾一笑。繼續品著那口味獨到,配方絕密的韓式Cabeet Sauvignon。
盡管現在的月色極佳,但是韓皓軒的話還是勾起了韓末黎的無盡回憶,這個倔強而高貴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忘懷那個夜晚她是怎麼被韓家族長叫人丟出韓家別墅的。那日白天下了很大的雨,夜晚地上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雨後洗滌刷新萬物的獨特氣息,大概是泥土夾雜著花與草的芳香,她曾是韓家高貴的三小姐,卻因為酷愛紅酒而生情於韓家招來的釀酒師韓皓軒。這樣的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終究紙包不住火被韓家的仆人揭發出來。高傲如她,是不會放棄她所追求的愛情。族長是她父親,一個父親終究不可能對自己女兒趕盡殺絕,讓她忘記韓皓軒,再不往來便是要求,也是她贖罪的機會。但她不,她愛韓皓軒的紅酒,更愛韓皓軒的人。她苦苦的跪在她父親的房門口兩日,不曾吃喝。終於虎毒不食子,她父親心軟見了她,她熬紅的雙眼緊緊盯著父親娓娓講道:“父親一直希望韓家永遠都可以盤踞在酒市場第一的位置,而女兒認為皓軒所釀造的紅酒日後定能變成世界上最純正的紅酒。父親何不給皓軒一個機會,給家族壟斷酒市場的機會。如此也成全我與皓軒。”
誰知道她父親一聽更是盛怒之下摑了她一巴掌,她從小便被寵著,誰敢打她?上有族長父親寵,下有姐姐梓妍疼,她本就熬的毫無血色的臉龐之上五個鮮紅的指印分外分明。“簡直是恬不知恥,看來是我從小把你慣壞了,就算韓皓軒紅酒再如何,憑他卑微的身份想在紅酒市場占一席之地簡直癡人說夢,更別提獨霸紅酒市場。女兒,你若是回去閉門思過,日後父親定尋個門當戶對的家族把你風光嫁出去。”
韓末黎心裏冷哼一聲,門當戶對,她的姐姐愛上的是即墨族長,自然是門當戶對,要是她姐姐也喜歡上窮小子,還不是一般下場,即墨家族可以給韓家眾多好處以及利益,姐姐是這次利益婚姻裏的橋梁,好在姐姐在這次婚姻裏是受益者,她愛即墨族長。
此時韓末黎眼中隻有憤恨,頭也不回的從房間出去:“父親你會後悔的,日後你等著瞧,我如何和皓軒壟斷紅酒市場。”
她的父親從未見過她女兒跟他如此說話,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好!來人把韓末黎的東西從韓家丟出去,從此韓家沒有韓末黎這個人,沒有三小姐。我以韓家族長的名義與韓末黎斷絕父女關係,日後若出了什麼事,韓氏族人一律不許相幫。”他不僅僅是韓末黎的父親更是韓氏的族長,他的顏麵也是韓氏的顏麵,他的女兒又怎麼可以和家族對立,一而再再而三的丟他臉。
就是這樣,韓末黎沒有帶走她在韓家一分一毫的東西被仆人架了出來,丟出家門。她沒有一絲後悔,雖然一開始日子艱苦,但是後來有即墨家族的資金幫助,酒莊很快就建立起來進入正軌,一方獨大,數年便鋪平所以道路,正式壟斷紅酒市場。
精明如她,驕傲如她,高貴如她,就算是她父親去世整個韓家衰敗的那一日,她依舊以女王的姿態俯視眾人,再沒喊過一句父親,隻是淡淡表達她今日的輝煌,以及鄭重的宣布,從此沒有韓氏家族隻有軒黎酒莊。
這就是她,即墨籽粖的姨母——韓末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