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過往,再多的執著。就在音樂裏縱情狂歡吧,就在音樂裏放肆癡迷吧。
那些陪伴過沈七的人,和他一起。並著肩,聽著音樂的律動。
站在舞台上的他,對著觀眾。握著的話筒的無名指上,閃爍著金色的光。
他撕心裂肺的唱著,痛著。
“很奇怪/我們明明沒有在一起過/為何我還是會失戀/暗戀過的人注定會打入冷宮/心苦的像咖啡,加多少的糖都甜不了/眼裏酸的像檸檬水,混著薄荷涼了的心。”
沈七坐在台階上,聲音越唱越低。像是他的感情,越走越到盡頭。
沒了聲音,沒了結果。該要多了解這份心情,才能做出與之相應的詞來。
九月在音樂和文字上的造詣,真是讓人羨慕啊!
不知道現在曉寧的靈魂會在什麼地方,如果就在台下觀眾席的某一角就好了。
哪怕是她作為一個孤魂的存在,他也不會害怕。
“你是什麼時候偷走我的心/我竟毫不知覺/你是什麼時候對我下了蠱/我竟魂不守舍/你是什麼時候/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燈光太過閃爍,光線太過耀眼。使得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他的歌聲中,他的身影中。卻,忽視了他濕潤的眼睛。
沈七閉著眼睛為這首歌落了幕,慢慢走到舞台中央。現場一片漆黑,所有的燈火都開始收回。
舞台中央的屏幕,白色的字一個個往外蹦著。聽不到的人,祝福不到的音樂。
虔誠的希望,靈魂深處,你我同知己,同生死。跳動的字,最後化成音符。
一身漢服的沈七慢慢從舞台上升起,他手撫過古箏上的弦。
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弦聲如一把細刷在每個人的心上刷過,心不由的跟著一縮。
背景化成了古代的青山綠水,鳥兒輕晃動著腦袋,輕靈的男聲傳來。
“鳥啼蟬鳴,溪水遊魚。/高山流水,微風柳絮。/知音天下何尋處,人海茫茫轉消逝。/等尋,離開。/錯過,放棄。”
台下的觀眾將手裏揮著的銀光棒都放了下來,齊齊的動作像是事先練習好了的一樣。
沒有任何瘋狂的粉絲想要衝上台,柔和的音樂貫穿著演唱會的每一個角落。
安靜如空氣一般的沈七,穩穩的坐在古箏的前麵。指尖輕撥琴弦,沉醉其中。
許是他在音符中,隱隱看到唐曉寧的身影。這種表達方式,也不知道她是否會喜歡,隻是音樂和嘴裏的唱詞並未停止過。
“爾若棋尾,餘若棋中。/久盼不相遇,命捏他人手。/爾若江南水,餘若青海魚。/眾傳爾之音,難覓爾之容。/尋爾千百回,不見爾之影。/穿越千重山,不聞爾之身。”
在沈七的腦子裏,詞和音符拚湊出唐曉寧的容貌。
奈何現實生活中,再難看到她本人的身影。
他們在音樂和文字上的共通,忽然被現實撕的七零八碎的成一堆渣滓。
也許是思念太不著調,才會將所有的情緒都扔在曲子裏。
文字也仿佛被賦予了靈魂,貫穿著沈七所有的心情,哀鳴的像是人最後一絲氣息。可能是他的靈魂深處,無比的渴望能有這麼一個懂他的人。
懂他歌裏的隱喻,懂他詞裏的意義。希望能有這麼一個人,從喜歡他的音樂到喜歡這個人。
他們可以不必像情人一樣,隻是彼此共鳴,互相理解。
即便是他什麼也不說,那個人也會從音樂中懂得他所有的情緒。
這樣的人,就如同大海裏丟掉的一根針一樣難尋。
就如他的詞裏寫過的,他像是長江以南西湖裏的水,唐曉寧就像是長江以北青海裏的魚。
兩人此刻,相距甚遠。
曲調一轉,前麵的鋪墊仿佛有了回音。
“終遇爾之麵,奏琴又低吟。/相見歡笑留,聲色又和鳴。/餘樂琴弦斷,曲聲未曾停。/嗓啞吐青煙,詞音繞耳畔。/緣盡歎奈何,千裏難再會。/再無氣力尋,含恨報終生。”
最後的兩句,仿佛譜寫了沈七的心緒。氣氛有些壓抑,低沉的氛圍讓人喘不過氣。
這是沈七的歌第一次這麼親近,沒有任何的距離感。
舞台上的燈光驟然收回,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
隻是那弦聲,越來越低,越來越小。片刻的等待,成就了最後的期待。
沈七想用他和唐曉寧相識的一首歌,為這個演唱會畫上句號。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的話,他很想一直停留在那個瞬間。
“星星眨著眼睛/悄悄告訴我/你過的怎樣如沐春風/我也隻是,聽說而已/微風撫過耳畔/輕聲呢喃/你有了一個怎樣喜歡的人/我也隻是,聽說而已/陽光綻放笑容安慰/別讓淚水趕走快樂/沒有人會一直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