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王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會跑來這裏。
事實上,在他意識到自己是立足於某人屋頂之前時,他的記憶明明是他還在王府的書房裏對著白如月睡過的那張羅漢榻坐臥不寧。
對的,就是坐臥不寧。
他躺上去過,似乎想找到白如月曾存在的氣息,但是,什麼也沒聞到。
他摸過被子,想要找到一些溫度,但是……誰家中午睡過的被子,到晚上還能留著體溫的?
他還對著床榻傻笑或是凝眉,總之就像一個神經病一樣的陷入了無厘頭的困惑中。
他在想,白如月是不是就是阿鸞?
越想越瘋魔,卻又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個猜測,因為身為人族的阿鸞是不可能轉生的!
於是矛盾的他越發的煩躁,等到突然意識到天已黑,夜已深時,他卻想到了一個問題:白如月那個丫頭該不會晚上又蹬被子吧?
他想這個問題,想的很投入,他甚至認為白府上下那麼多的丫頭總會注意到她的被子蓋的好不好這個問題。
可是等到他忽然聽到悠長的呼吸時,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立在了白如月房間的屋頂上!
那一刻他驚愕的想立刻逃走,但是,他走不了了。
耳朵裏聽著白如月的呼吸聲,他居然覺得踏實!覺得所有內心的紛亂都消失了一般。
於是他留在了這裏,用魂力把自己遮掩起來,隻為靜靜的守著她,無人知曉。
可是,好景不長,還沒半盞茶的功夫,她的那個師父居然跑來了!
內心的戾氣莫名的散了出去,整個魂力都帶上了煩躁的情緒,自然攻擊性也暴露了出來。
而後他看到了那家夥立在了對麵,還學他一樣的魂力外放遮掩自己。
討厭!
鎮妖王不悅的瞪了對麵一眼,垂著眼眸靜靜的以自己的魂力悄然打量著那個在床上睡姿實在不夠好看的白如月,完全不在理會對麵那個多餘的家夥。
而此刻的燕九則是滿心思都是三個問題在來回轉:
鎮妖王大半夜的跑這裏守著來幹嘛?
他戾氣那麼盛,莫非有壞人在周圍?
我到底是上前和他招呼呢,還是不招呼?
他糾結犯難,鎮妖王則是專注瞧看著,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卻慢慢地踱步來到了白如月的院中,而後他居然默默地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是寒玉。
鎮妖王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
卿墨炎作為一個知道寒玉真實身份的人,他一直在暗中授意保護,因為顏青當年以逆種身份去妖族潛伏是他授意的。
“我得不到她,但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成為她心中的英雄,被她永遠記得!”
這是顏青離去時對他張牙舞爪的宣告,但他的心裏沒有醋意的泛濫,有的隻是對英雄的敬重。
英雄惜英雄,誰說他這樣的愛不是愛呢?
所以當他知道顏青遇難,鮫鯊族被圍攻時,他還特意叫人去救援,但是很可惜,大局難挽。
唯有寒玉活了下來,為了保護他,他叫人將其收為義子給他棲身之所,但可惜,他的星妖身份一暴露,容身之地便岌岌可危,是他將寒玉又托付給了木乘風。
可誰能想到,最後這小子居然站出來選擇和白如月一路,他隻好順理成章的把他接納進了淩霄閣給予保護和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