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宮拂塵華麗麗的沒有來上朝,說是身體不舒服。
站在最前麵,顧流離唇角換換扯開一抹明豔的笑容,吃了那麼多柿子和海鮮,他還能來上朝就當真是神仙了。
也是他活該,興師問罪也就算了,居然還給她一掌,以為她是個軟柿子麼?
當然,除了南宮拂塵之外,白燁也沒有來。
稱病在家。
明眼人卻都知道,白燁的病大概是心病,自己的兒子一夕之間被判流放,誰也高興不到哪裏去。
顧流離眼裏閃過一抹清晰可見的寒光,白燁啊白燁,隻是讓你知道流放的消息就這麼痛,如果讓你知道你的兒子死掉的消息呢?
紅唇勾出一抹殘戾的笑容,下了早朝,顧流離毫不猶豫的去了將軍府。
不去看一下他受盡打擊的模樣,她實在是不甘心。
……
緋月和緋畫跟在她身後,“公子,你說你這麼一刺激,不會把那白燁給刺激死了吧。”
聞言,她冷笑一聲,滿臉諷刺,“放心吧,白燁的鐵石心腸超乎你的想象,否則,當年怎麼能做出手刃親子這種事情!”
當年的事情,就是橫在她心上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而除了複仇,她似乎也找不到活著的理由了。
馬車緩緩前行,顧流離慵懶的躺在柔軟的軟榻上,一雙旖旎的眸子輕輕閉著。
這麼多年來,其實,她一直生活在小時候的陰影中,如果不是僥幸被師父所救,如果不是一直生活在鬼穀,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今天的她會是什麼樣的。
或許,早已經不在世上了。
從生還的那一刻,她便已經做好了成為一個罪孽深重不則手段的人。
複仇是一條漫長而崎嶇的路,途中,注定會堆滿無辜之人的屍骸。
而她,卻隻能漠視。
她很怕,怕自己有一天會成為白燁那樣的人,可是,她卻又不得不成為白燁那樣的人。
“公子,到了。”
聞言,她輕輕的睜開那雙眸子,裏麵,有著化不開的仇恨還有深邃幽深的光澤。
簾子被掀開,她於馬車上悠然下車。
意料之中,到將軍府來看望的白燁的人很多,卻都是世襲門閥,畢竟,寒門士子不受待見。
顧流離大步走了進去,也不等人通報,熟門熟路的往白燁的房間走去。
這座將軍府,她真的很熟悉,總有一天,她要讓它化為灰燼,連帶著白家人一起。
白燁正在與朝臣寒暄,卻突然見一抹白袍走了進來,臉色不禁一沉。
世襲門閥看她的眼神也變得幽冷,那是一種殺之不得的強烈欲望。
她紅唇輕輕勾著,諷刺的掃過滿眼怒意的世襲門閥,嗤笑一聲,“別那麼看著本相,就你們這些人,隻要本相願意,分分鍾把你們捏死也是片刻的事情。”
這話一出,世襲門閥官員便不樂意了。
“顧流離!你這等奸佞簡直膽大妄為,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白尚書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
“那又怎麼樣,你能耐我何?”
本以為她會反駁一番,誰知道她卻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是讓女人勾引他了,可是,監守自盜可不是我逼迫的,這叫人品,亦或是……”
她眸子輕輕掃過麵色鐵青的白燁,“遺傳!”
白燁瞳孔一縮,一拳重重的砸到桌上,“顧流離,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白將軍不是早就與我勢不兩立了麼?”她高聲回複,那雙旖旎深處帶著冷漠的眸子漠然的看著白燁。
那眼底深處的冰冷讓白燁一怔。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就仿佛雪山之上常年不化的皚皚冰雪,透骨寒涼。
他的步步緊逼不由得讓白燁正視起來,他與眼前的人,到底有何大仇,得她如此相待?
“顧流離,老夫可是與你有仇?”
聞言,顧流離眸子微微一閃,麵色無波,紅唇張揚的勾了起來,“看你不順眼算不算仇?”
“……”白燁陰冷的盯著她,眼前的顧流離,絕對不是表麵上所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如果不是有什麼仇恨,她不會費盡心思的打壓他。
隻是,他白燁活了一把年紀了,更是打下了北燕半壁江山,而今,居然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如此欺辱,當真是恥辱。
“顧流離,你當真要與我世襲門閥為敵?”
人群中,一聲中正的聲音響了起來,透著一股威嚴。
她眸子淡淡的掃了過去,掃過說話的中年男人,眼裏鄙夷自然流淌。
“老子不屑與你們為敵,因為,你們……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