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緋色的唇瓣勾出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她眼睛本能的落到他捏著的杯子上,隻見明明是冰冷的酒,此時裏麵竟然冒著絲絲的熱氣,這明顯就是……
“……”尷尬的咳了一聲,顧流離低聲道:“這隻是戰略,戰略!”
艾瑪,愛吃醋的男人什麼的果然真的完全招架不住好麼?
“皇上駕到……”
隨著張德全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瞬間,司馬賦便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抹暗沉。
他清晰的感覺到,當自己出來的時候朝臣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意味不明,有點複雜。
他皺著眉頭警告的掃了一眼顧流離,後者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他悠然一笑。
這麼一來,所有人的表情就越發的微妙了。
一陣悶氣深深的梗在胸口,他坐於王座上,“蠻族王呢?”
這個時候,宴席上梁玉忽然站了起來,“啟稟皇上,蠻族王和世子已經奉命回去了!”
聞言,司馬賦臉上明顯的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氣,“奉誰的命,朕什麼時候下過這樣的命令。”
“回皇上,是太後娘娘。”
“……”司馬賦瞳孔清晰的縮了一下,整個大殿在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暗流在無聲的湧動著。
絲絲縷縷無孔不入,氣氛在一瞬間變得尷尬起來,所有人都低著頭,盡量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去看王座上的男人。
顧流離也不由得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司馬賦。
原來,西明真正當家做主的人是太後,而不是司馬賦。
他是羽翼未滿還是大權旁落?
估計,是大權旁落吧!
這一刻,她忽然有點同情起他來,太後這一舉動明顯是當著文武百官和整個皇族在當眾打他的臉。
說是故意而為之更不是如說是警告或者懲罰。
為什麼警告他,是因為他封了她為九千歲麼?
低下頭,她長長的睫毛將那雙旖旎的眸子遮了起來,看不清裏麵某些真實的情緒。
整個宴會因為太後的舉動而不歡而散,從梁玉的表現和對司馬賦的態度來看,顧流離得到了一個信息。
有一部分的朝臣是真心的擁戴司馬賦,而有一部分老臣則是以太後馬首是瞻。
令顧流離奇怪的是,他跟太後不是母子麼?為什麼太後還會這麼對他,還有母親會苛待自己兒子的麼?
除非……
他們不是真正的母子!
回到府邸,顧流離一直沉默著,腦海裏回蕩的都是今天宴會的一幕。
看著外麵清風朗朗的天氣,顧流離眉頭卻越皺越緊其實,她一直以來都是感激司馬賦的。
而她也一直知道,他所謂的針對隻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救她的理由罷了。
隻是,他們都不願意去認同。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顧流離,理解她的性格和處事風格,自然就知道想要閹她不會那麼容易,這也是他不親自監督行刑事後也沒有要證實她是否被閹了的意思。
隻能說,司馬賦是一個很神奇的人,不但騙了別人,連他自己也想一起騙。
深深的歎息一聲,顧流離還是決定去皇宮看一下。
被自己的親人背叛傷害,這種感覺,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
這麼想著,顧流離便直接出了門。
“你想去哪?”
出門的腳步一頓,顧流離僵硬的轉過身子,“你不是睡了麼?”
他不說話,就這樣淡淡的看著她,那雙冰薄的眸子裏有淺淺的東西在無聲的閃爍。
顧流離懷疑的看了他又一眼,之後,醞釀了好久,一句話,才仿佛經曆了千山萬水一般的吐了出來,“那個……鳳璽,你是不是在暗處監視我了?”
她話音剛剛落下,鳳璽清冷的眼神便射了過來,帶著點鄙夷,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顧流離也有些不好意思,“咳!我隻是隨便問問的,你不要太當真了。”
“……”鳳璽沒有理會她,隻是靜靜的轉過身子,留給她的,又是那個孤傲清冷的側臉。
顧流離眉心突兀的跳了跳,磨了磨陰森森的白牙。
該死的風璽,真的是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每次都那麼跩!都讓她熱臉貼他冷屁股!
見他不理會自己,顧流離無奈的撇了撇嘴,貓著身子,悄無聲息的往外麵走去,隻是,才剛剛走出一步,男人清冷漠然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陪我下棋。”
腳步一頓,她一張臉迅速的扭了起來,大半夜的還要下棋?
“我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