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姑娘那一腳沒有傷及要害,不過也很危險。”隨性的禦醫將他的褲子拉了起來,淡淡的解釋。
想到剛才那人的舉動還是有點心慌,大家都以為,他們估計會好好的打一場,誰知道……
千蒼鬱卻在瞬間捕捉到了他話裏的內容,眉頭輕蹙了一下,“姑娘?”
禦醫點了點頭,“她昏迷的時候臣為她把過脈,為了配製藥丸,她的脈搏確實是女人沒錯。”
千蒼鬱隨意的躺在軟榻上,黝暗的黑瞳深邃沉靜,散發著黑暗的危險的氣息,半晌之後,他唇瓣忽然勾出一抹冷笑。
“還真的是女人。”
禦醫點了點頭,有點感慨,“雖然說那姑娘的表現跟女子不怎麼搭邊,但是,她確實是個姑娘。”
千蒼鬱沒有再說話,一雙眼睛充滿侵略性的看著別處,許久之後,薄唇漫不經心的吐出兩個字,“有趣。”
此時已是半夜,顧流離重新被人綁了起來,隨意的扔到馬車上。
從進入馬車的那一刻開始她便在解繩子,幸而一番幸苦沒有白費。
掀開車簾,趁著士兵休息的時候,她悄無聲息的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她解開一匹馬,翻身而上。
“駕”顧流離低吼了一聲,卻見那馬沒有要跑的意思,長長的嘶鳴了一聲,便想將她抖下來。
眉頭一皺,顧流離拿出銀針,幾乎是想都不想便刺了下去。
這一下,馬的嘶鳴聲越發的大了,將巡邏的侍衛和千蒼鬱一同引了過來。
反正也被發現了,她更越發的沒有顧忌,“如果你在不走,我保證讓你死在這!”
揚了揚手中的銀針,她話語裏含著一股嗜血的味道。
那馬在原地踏了幾下,忽然就朝著前麵飛奔而去。
顧流離沒有鬆開銀針,依舊抵在馬身上,隻要他一有異動她便會紮死它。
東吳的馬,她可不會心疼。
看了一眼身後追來的侍衛,她重重的馬臀上拍了一下,勢必要甩開他們。
千蒼鬱慵懶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夜色中狂奔的人,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遮住了了裏麵某些情緒。
“皇上,您的戰馬被她騎走了。”
“拿弓箭來。”
千蒼鬱也不惱,臉上反而勾出一抹嗜血的弧度,這一次,他就看她如何脫險。
接過士兵遞來的弓箭,他漫不經心的摩挲著箭頭上的倒鉤,眼睛有暗沉掠過。
當日,她用一支生鏽的箭射中了他,鐵鏽入體,讓他差點感染而死。
今日,他也回敬一次,讓她嚐嚐倒鉤箭的厲害。
千蒼鬱舉止淡定的從懷裏拿出一根透明的絲線纏在了箭矢上,這是上好的冰蠶絲,雖然細如發絲,卻是怎麼也弄不斷的。
拉開弓箭,對準了奔跑中的人,下一刻,忽然一放。
“咻”的一聲劃破夜空的箭矢從他手裏飛了出去,下一秒,重重的釘在了顧流離肩胛骨上。
在箭釘入肩胛骨的時候顧流離忽然勒住了韁繩,微微扭頭,她看著肩膀上的利箭,眸子眯了一下。
抬眸,她朝著站在身後的千蒼鬱看了過去。
伸手,輕輕的搭上那透明的絲線,顧流離眼裏呈現出了那一瞬間的糾結。
千蒼鬱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唇角泛出一抹冷笑,揚了揚手中握住的冰蠶絲的一角,他沉聲道。
“那是冰蠶絲,就算是你的魚腸劍也不能將其割斷,你認為你有本事。”
隨著他一句話落下,千蒼鬱輕輕的拽了拽冰蠶絲,一股猶如剜心的疼痛忽然蔓延而來。
她緊緊地握住韁繩,將那些疼痛全部掩蓋在了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龐之下。
贏著他不可一世的眸子,顧流離唇瓣輕輕一勾,“那可不一定。”
轉過身,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駕!”
隨著她一個音節落下,手中的銀針重重的刺入馬臀,劇烈的疼痛來襲,身下的駿馬猛地飛奔了出去。
箭矢上拴著冰蠶絲,另一頭在千蒼鬱手裏握著,隨著駿馬的飛奔而出,肩胛骨上的倒鉤箭穿過她的骨頭,將那一片片血肉勾了出去。
千蒼鬱一怔,那雙黑眸在瞬間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東西。
東吳的士兵也是一怔,似乎都沒有想到,那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居然有如此決然的一麵。
千蒼鬱就這樣看著她的背影,下一秒,他忽然翻身上馬,卻也沒有忘記帶上方才從顧流離身體裏出來的箭。
上麵還站著清晰可見的血跡,還有點骨頭被磨碎的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