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眾人起床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向喜歡賴床的丞相竟然奇跡般的起了個早床。
顧流離坐在軟榻上,一雙眼睛仿若沒有焦距一般的看著遠處,似乎正在想什麼比較重大的事情。
緋畫和薑姍一臉茫然的走了進來,而那人卻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倆人眼裏閃過一抹疑惑,“公子,你在想什麼?”
短暫的沉寂之後,她無比沉重的歎息一聲,“最近一直有人說我帥,我在想……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
其實她真正想的是,為毛昨晚一個嘴賤答應讓他在上麵,這簡直就是她的蔑視。
緋畫和薑姍默默的對視了一眼,接著,轉身走了出去。
一會之後,緋畫重新走了進來,“咳!公子,你不是要送暮詞公主回北燕和南宮扶塵聯姻麼?我和薑姍已經準備好了。”
“嗯,那走吧。”沉重的歎息一聲,她站了起來。
“公子,你不帶上皇上麼?”
“嗯,讓他看家。”
“可是皇上已經在外麵等你了。”
顧流離:“……”
心情真的很複雜。
“算了,走把。”
這一次去北燕,不知道能不能讓司馬暮詞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實,她真的覺得南宮扶塵不是她的良人。
隻可惜,人都有自己的執念。
司馬暮詞本來在等顧流離,可是卻安奈不住想要見南宮扶塵的心情,暗自去了北燕,去了丞相府。
他們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麵了,不知道再次見麵,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熟門熟路的來到丞相府,那個已經在她腦海裏去了上千次的地方。
站在院子的後門,司馬暮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為這次是偷偷跑來的,她沒敢大張旗鼓,隻得走後門。
這裏還是和她記憶中的一樣,門永遠都是虛掩的。
她輕而易舉的走進了丞相府,因為時間還早,府裏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粗使下人起床在忙碌。
她悄無聲息的來到南宮扶塵的院子,卻見他已經起來。
他依舊一襲白衣打扮,風度翩翩的,很好看。
他坐在院子裏,早晨的陽光淋淋灑灑的照耀而下,將他侵染的很華美,就仿佛是一個不小心如入凡塵的謫仙一般。
曾經,有人街頭縱馬,在她差點死於馬下的時候,是他救了她,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在她的心裏種上名為愛戀的種子,接著,不可抑製的生根發芽,茁壯瘋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剛準備出去,南宮扶塵忽然扭頭看來,當看到她的時候,眼睛微微一凝,裏麵似乎閃過某些難以言喻的東西。
司馬暮詞咬了咬唇瓣,慢慢的走了出來。
五年來,雖然身在蠻族,但是顧流離將她保護的很好,她依舊是那個美若天仙的西明第一美人。
南宮扶塵看著她,捏住杯子的手緊了緊,“你怎麼來了?”
司馬暮詞來到他跟前,深深的看著他,眼睛裏似乎有淺淺的思念在流轉。
接著,她似乎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問出一句:“你……這次會娶我麼?”
南宮扶塵似乎還是一如既往,隻是,她卻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同了。
“暮詞,過去的事情,我們都放下了好麼?”
司馬暮詞釀蹌的後退一步,好像聽到什麼心碎的聲音。
“暮詞,我已經有千千了。”
許久之後,南宮扶塵忽然吐出這樣一句,一句話,說的很輕,很淡,似乎風一吹便會散掉一般。
“……”司馬暮詞一字未說,轉身走了出去。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仿佛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一般,難受,心痛,心口仿佛缺了一角永遠都不會完整一般。
沒有他的日子,頭頂的日光好像變得慘淡起來。
顧流離是在一個酒肆裏找到司馬暮詞的,看著她喝著爛醉的模樣,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命緋畫和薑姍將她帶回了客棧,然後扔進了浴桶裏。
之後,自己轉身回了房間。
她曾經也因為鳳璽痛入骨髓,但是,不管怎麼氣,怎麼難過,她始終不會作踐自己。
人,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別人而不顧一切的懲罰自己。
鳳璽默默的走了進來,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看了一眼滿臉怒容的顧流離,他眉宇之間閃過點點的無奈。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嗬!”顧流離臉上緩緩的露出一抹微笑,有點危險的意思,鳳璽眉心一挑,突然就有點同情起南宮扶塵來。
顧流離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鳳璽,你會易容術麼?”
“嗯。”男人風輕雲淡的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水淡淡的喝了一口,整個人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淡雅矜貴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