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姬舒冷厲的眸子,顧旖輕咳一聲,立即扯開了話題,“過了這個小鎮就是南秦的京都了,到時候我們就分道揚鑣。”
這本該是應該的事情,可是聽在姬舒耳裏,卻覺得各種不舒服。
“分道揚鑣?嗬嗬。”他唇瓣漫不經心的吐出一聲低笑,卻是不見半點溫度,“不如直接陰陽相隔吧。”
顧旖:“……”
顧旖狠狠的一噎,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無理取鬧的賤*,難道說太監都是這麼龜毛的麼?
顧旖沒有再跟他多說一句,反正到了京都,她怎麼都可以離開的,畢竟,她終於曆經萬苦到家了。
……
皇宮。
華貴巍峨的南秦皇宮莊嚴肅穆,卻是不見任何生氣,到處透著一股讓人壓抑的寂靜。
鳳璽一襲白衣,整個人怔怔的站在水晶冰棺木前,低頭看著裏麵眉眼緊閉的人。
一種仿佛被利刃割裂血肉的精心觸感迅速竄遍他全身,他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間凝固了起來。
還是一樣,每看一次痛苦一次,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忍住不來看她。
他盯著她,眼角一滴清淚無聲的滑落,他高大的身子微微釀蹌了一下,拚盡全力搖搖晃晃支撐了好久,最後還是不堪重負一般的瞬間坍塌,雙膝落地重重的跪到了地上。
他雙手環抱住水晶冰棺,以一種守護的姿態,仿佛是要狠狠的擁抱住她,可是,他們卻已經陰陽相隔。
一向在外人眼裏淡漠如水的男人,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哭了起來,一聲聲壓抑的低泣仿若世間最悲戚的絕唱。
沒有經曆過的人,是永遠也沒有辦法體會那份蝕骨的心痛。
在遇到她以前,他的目的隻有一個,稱霸天下,成為四國之主,可是如今,他隻想要她好好的活著,活著便好。
可是,他們終究是輸給了命運。
顧景站在殿外,聽著裏麵絕望的哭泣,眼眶微微紅了起來,十三年了,自從流離走後,他的臉上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笑容。
顧流離安靜祥和的躺在冰棺裏,臉上被描繪著重重的妝容,看上去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美的令人屏息驚豔。
倆個人,卻被一口棺槨隔開了一眼望不到底的距離,明明她近在咫尺,他卻隻能隔著棺槨觸摸她。
顧景知道鳳璽的絕望,知道平靜無波的表麵下究竟掩藏著怎樣的痛苦煎熬。
死去人並不痛苦,真正煎熬的,是被留下來的人,比如……
顧景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巍峨的宮殿,無奈的歎息一聲走了出去。
“殿下,原來你在這。”
“什麼事?”
“屬下發現公主和姬舒還有暗閣的少閣主陸南風在一起,她似乎是被強迫的。”
聞言,顧景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帶上暗衛將她帶回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侍衛應了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看著侍衛離開的方向,顧景喃喃著這兩個字:“暗閣。”
曾今,流離是暗閣殺手榜上的第一位,隻因為,有無數的人都想要她的人頭,所以給暗閣送去了很多的錢,隻是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