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穆青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女人根本就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於是,她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舉,若郡主當真嫁給我,可能會獨守空房!”
聞言,她神色淡淡的掃過她,眼底浮現出了一抹複雜,“聽聞世子素來喜歡收集毒藥,不想以毒攻毒一下麼?”
想到那日,他無意間知曉了她的女子身份,她竟然在香爐裏下藥,若不是他警覺,此刻恐怕早已經魂歸黃泉了。
和流離在蠻族的那些日子,他別的沒有學到,記仇倒是學了許多。
她不讓他痛快,他自然也不想讓她痛快。
恰巧,燕穆青為女子,自然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何興趣,如此,他便不用費心來應付,可以安心的找琉璃玉。
這一次,他勢必要將琉璃玉給帶回去。
因為,不想看到父皇因為流離的死而受盡折磨。
這麼些年來,他從來都不曾放過自己。
流離的離去,是橫在他心上的一塊巨石,窮其一生直至死亡也無法忘記。
小時候不懂,長大後他曾問過他,“如此痛苦,為何還選擇好好活著?”
當初,父皇是這麼告訴他的,“若我死了,便沒有人好好的愛她了。”
也是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情愛傷人,它就好像是毒藥,會侵蝕人的心脈,一旦觸碰,便此生也戒不掉。
流離是這樣的,父皇也是這樣的。
所以,情之一字,他此生是萬萬不會觸碰的!
流離一生沒心沒肺,能讓她放在心上的唯有那金燦燦的金子,他一直未見她有多愛父皇。
他甚至覺得,她與父皇在一起隻是貪圖父皇的傾世之貌,或是南秦的財帛。
可是,直到那一天,大雪覆蓋了整個南秦,南宮扶塵趁著父皇失神而刺來的那一劍,竟是流離生生的為其擋下。
他才明白,流離的愛並不比任何人少,她隻是從來都不擅長表達,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掩藏著的,是旁人永遠也無法看懂的脆弱和深情。
憶起過去的事兒,過去的人,他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燕穆青見此,反倒是來了精神,想必,聽說她不舉,所以這人心情鬱悶了。
“唉!”她沉重的歎息一聲,似是往事難回首,“想當年,我也曾夜馭十女,若不是那個表麵清純,實則一身病的女人,本世子如今依舊雄風不減啊!”
她搖了搖頭,仿若沉浸在悲傷當中不可自拔,“一切都是命啊!”
鳳景靜靜的看著她表演,並不打斷。
“郡主!”她手指輕輕的搭上他的手背,緩緩往上摩挲,“想到郡主這樣的美人在側,卻有心無力,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一首詩……”
轉眼間,她的手指已經來到他的手臂,還有往上延伸的趨勢。
她就不信,她都這麼猥瑣了,這郡主還要嫁給她。
她雙眸盯望著他,唇瓣輕輕開啟,“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鳳景:“……”
鎮南王燕明綻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有幾分難以直視。
他搖了搖頭,默默的走出她的院子,這丫頭聰明,事情自會解決。
鳳景將那隻調戲自己的手拿開,緋色的唇瓣悠悠吐出一句,“顧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