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真厲害,什麼都知道。”莫野笑著將玉簪簪進小白剛梳好的發髻上。
“莫野,這是靈物,認主人的。”小白說著就要取下來。
“那我是他的主人嗎?”
“是。”
“那我就可以做主把它送予師兄了。”看著小白頭上的玉簪,比自己得到什麼還開心,忽又腦袋一轉,想它不是俗物,理應有個神仙似的名字:“它應有個名字,師兄,叫它‘姒淩’好不好聽?”
方才那殘缺的片斷並沒有在七歲稚童的腦海停留太久,隻是被這仙氣蓬萊的蝴蝶精靈所吸引,隻顧得歡呼雀躍。
小白一聽,淡淡一笑:“蓮花一般妙兮的靈物,叫‘姒淩’也非常好。”小白亦從腰間取出一條嵌著個佛珠的墜子,給莫野係上:“莫野,在昆侖時,我老被一群昆侖奴欺負,幸好師父救了我,還收我為徒。這顆佛珠便是師父收我為徒時授予我的,師父說這顆珠子可以防邪魔近身,以後你就戴著。”
“謝謝師兄!”初次相識,便把護佑自己生命的東西交於彼此,他們的宿命注定是前世結緣今世糾纏。
在垂雲峰停留的第三日,三人將秋水閣裏裏外外整理完畢,天樞道:“小師叔不知何日歸來,就不等了,下山回宮吧!”
孩童年紀不免貪戀無拘無束的自由,但師命在上,莫野央求無果,嘟著嘴不滿地跟在二人身後,步履“蹣跚”。
回到巫祭宮,日日除了念經做功課,就是留在藥圃給喻師父當學徒,偶爾背著師父去後山的河捉魚玩,百無聊賴。一日,莫野謀劃著去垂雲峰找小白,一個時辰的早課坐臥不安,渡塵大師心中一笑,卻故意聚眉嚴肅說道:“莫野,你上前來。”
“是,師父。”
“自你上月從垂雲峰回來,心思怠逸,功課浮躁,何講修為!罰你在思過房反省三日。”
“師父……”小俊臉皺作一團。
晚上,戒則師兄給莫野送晚飯的時候,莫野恍惚看到巫院那幾竿竹子在晃動,他本以為是風,但去門口迎接戒則師兄的時候又沒有感覺到風。他接過戒則手中的飯盒,叫住準備走的戒則:“戒則師兄,我與你說個悄悄話。”
“阿彌陀佛,莫野師弟,上次……”
“哎呀,戒則師兄,你這麼個大高個兒還跟我個小孩子記仇不成!你放心,這次,莫野絕對不騙你!況且師父嚴令禁止我出思過房半步,我可不敢違背師命!”
“你掉進河裏,師兄是擔心你,不是因為師父責罰。”
“哦哦。恕莫野愚昧,錯怨戒則師兄。”說罷,莫野一把扯過戒則,趴在他耳邊說道:“去找大師兄,一定要快!”
“為何?”
“回頭再跟你解釋,你快去找他!”怕戒則不放心似的,莫野又悄悄加了一句,“莫野發誓,這次絕不會闖禍!”然後,從窗戶將戒則塞了出去。
莫野本以為是天璣師兄他們裝神弄鬼地嚇他,將思過房內收拾了一下,才靜靜盤坐在蒲團上,半眯著眼。直到看見門上晃動的影子,調皮勁兒地冷笑道:“任憑你再怎樣小心,還是被我發現了,三師兄,想整我,不找點新花招可怎麼行?哈哈……”
幾道影子聞聲一頓,以為形跡暴露,便破門而入,莫野忙用事先準備好的花椒粉,朝他們臉上一吹,嗆得幾人咳起來,莫野這才發現,他們並不是宮中人。
“你們是誰?”
莫野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陣勢。當那明晃晃的大刀舉起來的時候,他感覺到致命的狠戾,他即將要被這群蒙麵黑衣人殺死了嗎!死亡正朝他侵襲而來,他滿心恐懼!他慌亂無助!抓一把香砂擲去,推一盞屏風壓去,他大聲叫喊著。黑衣人一刀劃過他的背部,他很害怕,亦是從未經曆過的害怕,甚至那傷口都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他快要暈過去時,宮院內守夜的師兄弟忙前來與黑衣人廝殺起來。但巫祭宮不是每個人都會武功的,很快,思過房的巫院內充滿了血腥味。莫野似受了驚一般,眼神變得十分狠戾,他狠狠地望著那群正在殺他同門的黑衣刺客,瞬時間風雲驟變,天地陰寒,從莫野的眼裏閃出一道道文字的筆畫,似一縷一縷的真氣,發散著如月的銀色光芒。不一會兒,他的周身聚了一陣強風,托卷起滿院的竹葉,利如一支支精妙的暗器,飛掠而過,沒進黑衣刺客的身體,那些黑衣人忽然被定住身一般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