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長卿詫異,韞王似乎知道嫡長公子的存在,卻為什麼讓他流落在外。兩人長久以來的默契,鳳遙戈自是明白公孫長卿心中定然充滿疑惑,他說道:“每個人的出生都會有隻屬於自己特別的東西。昭兒出生時,渾身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幾乎連呼出的氣息,哭出的眼淚都帶著強烈的金光,整個南冥像是被祥瑞福澤般生機勃勃。而嫡長公子令儀生於初夏,是日卻雪降三尺,靂風凜冽,井水河水湖水皆冰凍一片,當真是奇寒無比,整個南冥像是冰切的雕塑一般沉寂。不僅如此,令儀渾身冰涼如斯,長長的睫毛上裹著一層白霜,黑亮的瞳孔中竟閃現著各種各樣的文字,孤以此為異象。當時大祭師魚硯秋雲遊海外,恰一覡師為後宮驅災,卜算出令儀命格太陰,於我南冥社稷不利,這才決定將他送出宮外,寄養於一戶農家,不成想三日後,這農家被一把火燒了精光,令儀自此便失去了消息。數年來,孤也一直在探尋他的下落。”
眼睛有字?公孫長卿心中驚異,本欲向韞王道出莫野就是嫡長公子的實情,卻被韞王的貼身內侍薛禮監打斷:“陛下,冉夫人產後身子虛弱,太後差人來請您去鏡月軒看看。”
公孫長卿隻好咽下方才呼之欲出的話。他沒想到,此次之後,他再也沒有機會向君王道出長公子的消息。
皇家祭祀大典舉行在即,宮裏上下都十分匆忙,喻師父也走了,莫野越發呆的沒趣。他琢磨著,為了準備祭祀大典之日,師兄們早忙的焦頭爛額,他若悄然出走肯定不會有人發現,於是他準備偷偷爬上垂雲峰。
於是,莫野背著師父給他的桃花木劍,懷中揣著喻明子留給他的《太陰心法》和《草經圖》作傳世武功秘籍,活脫脫一副小遊俠的樣子,準備奔上垂雲峰。
看見那小小靈動的身影,渡塵大師頓了頓手中的經卷。
“師兄!師兄!”莫野到秋水閣已經夜已過半。
“莫野?”再怎麼修身養性,清心淡泊,小白不過是個八歲的稚子,抵不過童心天真的秉性,忙披上單衣跑去迎接“偷偷摸摸”的莫野。
“餓不餓?冷不冷?”
“餓,但是不冷,嘿嘿。”
倆小孩在庭院起了一堆火,莫野把兩個用荷葉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埋進去烤。
“就算是為躲避師伯,也不該晚上在山裏走動,萬一遇到野獸多危險啊。”
“這段時間,宮裏的人都在為祭祀大典忙活著,師父和師兄們根本顧不到我,隻要趕在祭祀典禮結束前回去,師父就不會發現的。再者說,天天念經念經,好沒意思。”莫野等了半天沒聽見言語,便抬起他烏漆抹黑的小臉,發現小白正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莫野,世間所有人若都像你這般頑皮,恐怕天下要大亂了。”
“師兄,你取笑我?”火光映著倆人可愛的臉龐,看著彼此的笑而笑著,“也是,要是天下都是向師兄一般妙兮的人,那該多好,哈哈。”
“咦,莫野,都聞到荷葉的香味了,應該可以吃了吧!”小白嚐試著用挑火棍撥開草木星。
“哎,哎,師兄,你去盛點葡萄漿露來,不然吃東西會噎著。”
“好。”
等小白提著半瓶葡萄漿露來的時候,莫野應經用新的荷葉裹著刨出來的食物,一坨黑,已看不清實物本形。
“好香啊,這是……”
莫野忙岔開話題:“尤其是還可以與師兄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哈哈,好開心!”
些許年後,小白想起此事,還會一臉寵溺的笑著,他最會洞悉萬物生靈,怎能不知道那是烤魚,但一切都抵不過那陰寒的氣息裏勾嵌人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