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野在公孫府蟄伏兩日,公孫荻漸有恢複之色,便又跑去找公孫芝,然而對他已不是三日前那番恭敬。
“公孫芝,我師兄到底在哪?”原來公孫芝為了避免莫野莽撞出事,一直未告訴他小白身在何處。隻是眼下這令儀王竟不顧自己見不得光的處境,大鬧公孫府,什麼摔瓶子砸碗的,整個庭院雞飛狗跳。
“臣早已稟明王子,此時不是告訴您小白師傅處身之地的時機。”公孫芝跟在莫野後邊,束手無措。
“你大哥眼見著就活過來了,我師兄現在生死未卜,你怎麼那麼不懂得將心比心,感恩圖報呢!”呃,公孫芝被莫野罵的無法喘息,幸好這時候萇衍帶著夫人,即公孫長卿的幼女公孫苓,回娘家探親,才阻止了這場“災難”的蔓延。
“令儀公子莫惱,臣等不告訴您,也是怕您再遭敵手。”
“說重點!”小孩子最不喜歡聽這些客套話了。
“當日您被法師沉海祭奠海神,小白為救您大鬧法場,被王後抓進了大牢,臣等本來……”公孫芝最終還是告訴了他。
“什麼!”恐懼與憤怒頓時占據莫野心頭,不知所措地張口大罵,“你們這群道貌岸然,沒有人性的壞東西,你們不幫我救師兄,連他身處險境的消息也不告訴我,虧我還幫你們救人,我師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毒死你們全家!”
莫野邊吼邊憤怒地向門外跑。
“齊一,快攔住他!”萇衍道,“公子!公子!你冷靜點!臣此次來,就是與您商討解救小白師傅的辦法的!”
見莫野減緩了掙紮,萇衍繼續道:“從您的母妃開始,到巫祭宮,渡塵大師,公孫丞相罹難,甚至現在公孫督統受傷,都受奸人所害,我們隻有齊心協力除掉這些穢亂朝綱的蛀蟲,才能真相大白,使無辜的人不受其害。”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還等什麼,直接麵見父王,向父王揭露那什麼狗屁少宰的真麵目不就行了。”莫野道。
“事情沒那麼簡單。光憑我們三寸之舌,是無法把敵人說死的,我們需要搜集證據,將他們的惡行公諸於世,是他們受到國法的製裁。”
這時,服侍公孫荻的寺人匆匆趕來,悄悄對公孫芝耳語道:“大少爺醒了!”
公孫芝遂領眾人到公孫荻的臥房,公孫荻身體仍雖虛弱,但精神卻已清醒。公孫芝與公孫苓皆扶床相訴:“大哥,你終於醒了!”
公孫荻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擦掉二人的眼淚,道:“大哥找到了謀害爹爹的凶手……”
萇衍道:“你昏迷的這幾天,齊一已將整個事情經過告訴我們了,我們正在搜集證據,揭露冉氏兄妹的陰謀,為聖懿王後,嶽父大人的逝世正名。”
公孫荻點了點頭。公孫芝道:“大哥,你中了黑鴆毒,是令儀王救了你!”
莫野心中翻了翻白眼,這傻小子,你給他說他中了黑鴆毒,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他隻剩不到一年的活頭啊。果不其然,公孫荻的臉越發蒼白,眼神中全是驚詫,繼而又是傷心,他的師兄竟向他下如此毒手。
“多謝令儀王。”公孫荻看向小小的莫野。
“說來,你也算是我的同門師兄了,不必客氣。”莫野道。
“同門師兄?”
呃,好吧,莫野知道自己失言了。“公孫統領也別想太多了,養好身體,好好珍惜這人生最後的時光吧!”
公孫三兄妹聽言已哭作一團。
哭過一陣後,公孫荻怕弟弟妹妹傷心過度,哭壞身子,淺淺笑道:“苓兒,你先回房休息,大哥有事向令儀王稟告。”
公孫苓走後,齊一和井語海守在門外,屋內隻有床上躺著的公孫荻和床側守著的萇衍、公孫芝以及莫野三人。
“冉氏兄妹,屠殺巫祭宮,暗害聖懿王後和父親,如今連令儀王都不放過,殘暴狠辣,所犯罪行罄竹難書,實乃禍國殃民的劊子手,我不能再縱容其知法犯法,而要絕地反擊。”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證據?有的。”公孫荻將井語海和齊一喚進房中,命令道,“井語海,你暗中保護給父親驗屍的仵作。齊一,你去把那天在少宰府聽到的影衛玉佃抓來,不,要控製住,不能讓他死了。三弟,你派人保護府上的石宣和石大娘。至於‘雪花一枝蒿’之毒,還是麻煩令儀王給陛下解釋解釋。”
“原來大哥都已經安排好了,隻是……”公孫芝麵露難色,“令儀王是被王後下令沉海,芝兒偷偷給救出來的,如果就這樣進宮的話,一定會立刻被抓,並且處死的。”
“不僅如此,就是統領大人,也不得露麵。”萇衍道,“想必冉均是已經布好除去公孫家的計謀,他肯定想不到統領轉危為安,我們且看他如何下手,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他個措手不及。明日早朝,衍便上書陛下,稟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