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正要下令攻入永平,卻發現城牆的大順守軍旗幟紛紛從牆頭被扔下——原來永平已經被清軍從東門攻破。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吳國貴在一旁問。
“我們…….”
吳三桂沒有來得及回答,卻見高第領著所屬兵馬來了,身邊還跟著參將郭雲龍。
高第和郭雲龍都一臉憤慨。
來到眼前,吳三桂才看清他們的後麵還跟著一個清將。
“末將餘一元奉攝政王之令,前來向吳大將軍致書!”那個清將急急忙忙從懷裏掏出書信,低者頭,雙手遞上,“攝政王希望吳大將軍看完書信後,最遲在今夜予以答複。”
清將見吳三桂接過了書信,立即就策馬離去。
立足空中的無極道人和李恒方悄然降落——沒有人能看見他們,因為清朝前期的人不可能看得透兩三百年這麼遠。
吳三桂一眼就認出了洪承疇的筆跡——
大清攝政王多爾袞致書吳大將軍:
賊軍敗逃,將軍君父仇不日當報,卻有一事不得不向吳大將軍說明:故朝與大清敵對了幾十年,將軍與我朝軍將拚殺了十數年,雙方將士敵對太久,難免誤傷。為萬全計,肯望將軍能易清幟,換清裝。本王擬報清主封將軍平西王,其餘軍將各進爵一級。
“這才叫離了狼窩又入虎口呀!”吳三桂怒不可遏,把手裏當書信撕得粉碎,朝天一撒,紛紛揚揚。
“怎麼了?”高第和楊紳驚問。
“多爾袞說得好聽:為彼此誤傷,要我們易清幟,換清裝,其實是在逼迫我們向清投降啊!”
“這……這……當初我們隻是答應人家‘裂地以報’嗎,怎麼……怎麼會這樣?”楊紳吞吞吐吐。
大家都拿眼睛看著吳三桂。
“是的,我們當初意欲保住大明,另立南京,然後以黃河為界南北分治。現在人家是要完全吞並我們呀!同意了,心有不甘,可是不同意又能怎麼樣?我們都苦戰了一日,又累又餓,哪裏會抵擋得住人家十萬大軍的‘誤傷’啊!”楊紳焦慮地說。
吳三桂正在沉思,卻見遠方的山坳裏一個影子快速地飄了過來,近前卻是一個道士。
吳三桂連忙讓馬走出去四五十步路迎接。
“那一刀到底還是壞了山根,不過也不是不能成就大事啊!”道士看著吳三桂,眼裏似笑非笑。
“大師您是——”吳三桂覺得道士有些麵熟。
“哦,將軍忘了?那年你在萬軍之中輕取敵酋救出了令尊,卻也因此讓鼻梁受傷時,我就見過將軍的呀!”
“是了,”吳三桂恍然大悟,“真的是大師啊!不過剛才大師的話我還是不明白,還請將軍明示!”
“我來,是為了向你講講《推背圖》三十三象的?”
“《推背圖》三十三象?”吳三桂詫異道,“唐朝袁天罡和李淳風所著的《推背圖》?據說是一本預言奇書,精準無比,那麼地三十三象有什麼說法嗎?”
“三十三象的圖是一隻木舟,舟裏坐滿的人,總數為十個,篷頂上飄著八麵旗子。”道士慢慢地說,“文字分為‘讖’和‘頌’兩部分。‘讖曰:黃河水清,氣順則治,主客不分,地支無子。頌曰:天長白瀑來,胡人氣不衰,藩籬多撤去,稚子半可哀。’”
“三桂愚鈍,真的要大師明示!”吳三桂再次稽首。
“坐滿人的舟,即是‘滿洲’;舟上的八麵旗子,代表的是‘八旗’;舟中十個人,應該是說這個清朝入主中原後要延續十代吧!‘黃河水清,氣順則治’一句,是說入主中原的人是‘順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