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昊澤,你願意承認接納鬱沉翌為你的妻子嗎?”牧師莊嚴肅穆的聲音直入鬱沉翌的耳中,將她的意識喚醒。
冬日裏的陽光,該是讓人感到溫暖的,卻讓鬱沉翌隻覺得身上一陣灼燒的疼。她的眉毛微微的皺了皺,咬著牙一聲不吭,呡成了一條直線的唇帶著股不屬於一般女子的堅毅。她頂著灼目的陽光睜開眼睛,不顧那可以讓常人痛喊出聲的灼燒感。
刹那間,鬱沉翌陡然反應過來不合理之處。那一把刀正從自己喉嚨穿過,在脖子上撕開了一個大窟窿。自己怎麼會還有知覺?自己應該是個死人才對的。難道這裏還能是鬼域不成?
鬱沉翌的眉頭攥到了一起,她猛地扭頭看向了主台的位置,無論是拿著一本書的牧師,還是那白色的紗質裝飾和紅酒塔,都在告訴鬱沉翌,這毫無疑問的是一場婚禮。
“小表弟?!”看著台上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打著紅色領結的人。
但是周圍的人仿佛都沒有聽見似的,鬱沉翌咬了咬牙,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台上,想要拉住封昊澤的手腕,質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但是變得很輕的身子讓鬱沉翌一個刹不住車,直直的朝著封昊澤的身上撞了過去。她本以為自己會和封昊澤撞了個滿懷的,可是,她確實直接從封昊澤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倒是忘記了,自己現在是沒有實體的,鬱沉翌懊惱的朝著空氣揮了一下拳頭。
自己以鬼的身份,親自參加自己喜歡的人的婚禮,怕是這世界上的頭一個了吧。鬱沉翌苦笑了一聲。
“我願意。”封昊澤清淡的聲音響起在鬱沉翌的耳邊。鬱沉翌的心緩緩收緊,呼吸有些沉重,他抱著一個四方的木頭盒子做什麼?還有,為什麼自己的照片也擺在台上。就算是結婚要拜一下長輩,那也輪不到拜自己的遺像吧。
而牧師則是繼續的對著封昊澤說道,”你當以溫柔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愛她,唯獨與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為你的家族,盡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終身。不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並且對他保持貞潔。你在眾人麵前許諾願意這樣嗎?”
剛剛的心中大膽的猜測印證成真,這場婚禮的另一個主角真的是自己。
他……不是不喜歡自己的嗎?他不是一直都是表現的很討厭自己的嗎?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娶了自己的一盒骨灰?
若是為了別的,憑他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他瘋了!鬱沉翌的魂體有些顫抖,牙齒咬的死緊,封家唯一的血脈,娶個死人像什麼話!哪怕那個人是自己,鬱沉羽的手指也狠狠的攥緊成拳,恨不得直接把人給拉下來,給他罵個狗血淋頭。哪怕他懷裏抱著的是自己的骨灰盒!
斬釘截鐵的聲音卻是從封昊澤那張看似無情的薄唇中吐出,“我願意。我封昊澤願意承受接納鬱沉翌做我的妻子,和她生活在一起。無論在什麼環境,都願意終生養她、愛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和其他人發生感情。”
封昊澤麵無表情的說著這句話,抱著骨灰盒的手指卻是越發的收緊,指尖本該是肉粉色的指甲,都因為一陣用力而呈現出白色。他的喉嚨裏仿佛被風灌著一樣的生疼,每呼吸一下都是痛苦,嘴裏滿是鐵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