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然，眾人目光中多出了一抹震驚。
他們自己猜想爭論是一回事，但是淩萬寒的話，卻是變相承認了秦臧的身份。
漫天蓮花雨中，億萬丈神劍縮短至三尺，陰陽劍海也隨之縮小，但依舊環繞其邊，而後皆是懸在了秦臧身後。
看著淩萬寒，秦臧重生以來，一直沸騰在血液中的恨意，竟然是煙消雲散。
這種恨意，似乎是被人用某種手段種下的，深植在他魂靈之中，即便重生後恨淩萬寒的理由有諸多破綻，但依然被他所忽視。
“這……是你做的麼？”秦臧似有所感，問她。
淩萬寒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掌教自己。”
“是我自己？”秦臧臉上浮起一絲迷茫。
修者的五識何等靈敏，二人的對話在沒有掩飾的情況下，幾乎被所有人修者聽到。
眾人再無疑慮，盡管有人難以接受，但秦門主，便是萬劍聖人無疑。
“他居然是我從小崇拜的英雄呢…”
長孫如意盯著高天上遙不可及的偉岸身影，莫名覺得悲傷，隻覺自己與對方的差距被無限拉長，如天與地，如雲與泥。
“掌教…為什麼師父一直瞞著我，為什麼？”
望著高天上的兩道身影，淩寒兒玉手悄然攥緊，美眸內也浮出了疑惑。
“我曾借主人之力見過萬劍聖人，兩者氣息完全不同，是因為他不但輪回轉世，還改修了功法麼？倒也不是不可能，看來主人已經料到了，所以才選秦臧為有緣人！”
九馭聖人的碧瞳內也充斥著震驚，旋即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抬手一吸，虛空上的太古神宮自動飛來。
旋即，九馭聖人直接融入太古神宮，開始調息。
九馭聖人雖是太古神宮之靈，但先前附入秦臧體內那麼久，力量消耗也很大。
“我爹爹是萬劍聖人呢，難怪那麼厲害啊。”
秦竹兒喃喃道，即便是她，也明白‘萬劍聖人’四個字所代表的是何等分量。
……
高天之上，蓮花雨不絕。
“原來，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啊。”左行湯聯想得更多，望著淩萬寒眼神複雜，最後蔚然暗歎。
淩萬寒瞟了左行湯一眼，卻並未多做解釋，而是鄭重的看著秦臧。
“我的時間不多了，如那宵小所說，天門我封印不了多久，而且那東西，不久後也將破水而出。”淩萬寒指向大冥法宗深處的湖泊。
那湖泊內，剛剛被她布下了一個巨大禁製。
不過裏麵的東西，似乎不甘被禁製所束縛，正不斷向上衝擊。
“那東西是什麼？”秦臧望了過去。
“湖泊裏的東西三言兩語解釋不清，不過，掌教可以去那兒，那裏有掌教想要的答案。”淩萬寒又指向大冥法宗的廣場。
廣場上，之前萬劍聖人像破碎的地方，依舊如先前一般，有著一個巨大黑洞。
黑洞內，那一架看不到盡頭的神橋，此刻依然存在，似乎連接著遙遠的過去。
“不去了。”深深看了那裏一眼，秦臧卻搖了搖頭。
淩萬寒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掌教是想留下來應付天門後的存在麼？沒用的，掌教如今，也難力挽天傾，更何況，這一步，是掌教自己布置的。”
“我自己布置的？”
“是的，是您自己布置的。”
“我沒有任何記憶。”
秦臧又看了那方一眼，這時附在他體內的金身與天地人三魂同時悸動，像是要牽引他走上神橋，回到過去。
“我已經沒時間了，就在這，恭送掌教最後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