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明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
如果按照廖光明的說法,我們繞著樹幹轉了幾圈,然後停在與幹屍的方向相背的地方,而這個幹屍卻跟著我們轉了一百八十度。
廖光明指著那羅盤:“這羅盤就是參照物,你們還有什麼不相信的?我就說這村長的幹屍槐樹,就是整個盤龍的一隻眼。我們點著佛香,由於佛香在這裏是敬小鬼的,所以幹屍就會像眼睛一樣,隨著我們走到哪裏,就跟到哪裏。”
“可是你讓我們閉上眼睛是幹什麼啊?”我不解地問道。
“人有七竅,這局也有七竅,沒有七竅就是死局。但是我們人這七竅為普竅,而非靈竅。所以肉眼看到的一切都會影響人的主動思維,必要的時候,你閉上眼睛,塞上耳朵,卻依然能感知周圍的一切,這才能激發你本身的靈竅。如果你們睜開眼睛,就看不到這一切了。”廖光明解釋道。
我擺擺手,對於廖光明所說,我也不想了解的太清楚。隻是當前砍倒這棵村長幹屍所在的槐樹,似乎是勢在必行了。
廖光明看了萬老頭一眼,萬老頭心領神會,手拎著斧頭,來到幹屍槐樹的近前,衝著村長的幹屍,連續鞠了三次躬,嘴裏念念有詞,最後我聽清他說的是冒犯了村長,請村長別見怪,事由根頭起之類的話。我心裏好笑,這萬老頭準備砍了村長的幹屍,卻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
事由根頭起,這不就是說讓村長要是算賬的話,就去找廖光明嗎?
我偷眼看了一眼廖光明,發現他的臉一紅一白,顯然心裏也很鬱悶。不過我知道這是他們鋸匠一貫的伎倆,估計也是習慣成自然了。
萬老頭完全按照剛剛砍風水樹的那一套,所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安排我和廖光明站在某某的方位,更沒準備什麼木頭人。隻是給我們定好了位置,說明這樹會向哪個方向倒,讓我們千萬別動地方。
準備好一切,萬老頭斧頭一揮,就開始幹活。
一時間木屑紛飛,萬老頭呼喝連連,將那棵槐樹砍的搖搖晃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砍這棵樹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一點哭泣的聲音。那聲音若有若無,像是在耳邊,又像是在天邊。
我看了一眼廖光明,他站在那裏不動聲色。
難道是我精神緊張聽錯了,我晃了晃腦袋,集中精神看萬老頭砍樹。
這棵樹並沒有風水樹那麼粗,架不住萬老頭一頓砍,十多分鍾的時間,那樹就隻剩下一點相連的地方了。
這看似簡單,但是絕對是一個技術活,你從樹的周邊開始砍起,要掌握火候,既能砍斷樹幹,又要讓樹能靜止不動,隻有這樣,鋸匠才能控製大樹倒下的方向。
後來我知道,高明的鋸匠不但能控製大樹倒下的方向,而且還可以利用手段,讓大樹向高處倒。這完全是違背自然科學規律的。可是在鋸匠的世界裏,這些卻是真實存在的,說它是玄學也好,偽科學也罷,在這裏就不做探討了。
顯然,眼前這棵樹並沒有給萬老頭增添什麼麻煩,他砍斷了槐樹的樹幹之後,那樹就筆直地立在那裏。
萬老頭繞著那已經被砍斷的大樹走了兩圈,突然大喝一聲:“隨風……倒嘍……”
那槐樹的樹幹忽悠一下,向著他原來指定的方位倒了下去。
轟隆一聲巨響,樹幹不差分毫地倒在了方位上麵。旁邊就是其他的樹木樹杈,這個空位可以說找的天衣無縫,稍微偏差一點,那樹都倒不下去。
如果不是處在目前的這個環境,我幾乎要大喊一聲好了。
隨著那樹木倒下,幾乎和樹要長在一起的村長的幹屍,竟然從樹中脫落出來。
與此同時,萬老頭一揮手中的斧子,衝著那片槐樹林大喊了幾聲:“鋸匠在此,諸神退去,斧頭無眼,誤殺勿論……”
萬老頭的話,喊得口氣非常大。
但是他的這番氣勢,居然起到了不錯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