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麼辦?”
一見著情況,阿誠一時間也沒有了注意。就在這時,雷軍卻突然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叫雷軍,來這裏有些事情要做。”
雷軍?
這人顯然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當即冷笑一聲,就像說點什麼。
“虎子,你先一邊去,我來處理這事。”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大漢,這人長著絡腮胡,麵目粗獷看上去有著凶狠的感覺。
“你叫雷軍?”
“是我……”
看著麵前這個中年大漢,雷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他一時半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隻當是自己想多了。
“少,少爺……你怎麼回來了。”
大漢名字叫康健,他在這裏當保安有十幾個年頭了,對於雷家的事情,他很是了解。眼前這個帥氣的青年,叫做雷軍,麵相上也像當初那個小男孩,這讓他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當年那件事情後,很多人都在傳,雷軍母子被人害死了,因為那麼多年沒有任何消息。這種傳言也被大家默認了。今天突然看到這個活生生的人出現在這裏,康健一時間就傻眼了。
“你認識我?”
略微皺了下眉頭,雷軍忍不住問了一句,至於後者對他的稱呼,他倒是沒有去糾正。
“認識,我在這裏十三年了,當年你還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了。這麼多年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聞言,雷軍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緊閉的鐵門。見此,康健麵色變換了一些,隨後咬了咬牙,走過去命人打開了門。
“你在外麵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對著阿誠說了一句,雷軍就朝著裏麵走去。入眼,是一條平整寬闊的路麵,路兩旁綠樹成蔭,綠茵草坪上,有著幾個白色的花壇分布著……
熟悉的風景,熟悉的空氣,。然而,時隔八年,這裏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陌生。
心底很是平靜,並沒有什麼念頭升起。步伐不是很快,看上去就像閑庭興步般。
亮白色的瓦礫,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哥特式的建築在,門口散漫的敞開著。來到這裏,雷軍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就走了進去。
走進門後,就有個聲音傳來,聽到這個聲音,雷軍的肩膀不由得震動了下。
“你來了?”
聲音很是低沉,聽上去有些滄桑,帶著無非形容的孤獨感。
眼神緩緩的鎖定說話的人影,當一道身影出現在視線當中的時候,雷軍的眼睛突然間睜大了許多。
“你,是在等我嗎?”
“三個月了,我每天都站在這裏等,你終於來了。”
話語落下,響起一聲輕微的歎聲,此中意味,旁人莫不動容、
等我嗎?
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啊?
這一刻,他的眼前再度出現了那個讓他輾轉反側的身影。憔悴的臉龐,幹燥枯萎的黑色長發。破舊的洗的發白的衣服,幹裂的十指,還有那對飽含慈愛的眼神。
那是雷軍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一雙眼睛,不含雜質,疲憊卻帶著難以置信的執著。
“軍兒,以後不許調皮了,要聽老師的話,不然媽媽會很傷心的。”
“軍兒,今天媽媽有錢了,我帶你去街上吃涼皮吧,你不是早就想吃了嗎?”
“你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快告訴媽媽,媽媽去給你評理去。”
“孩子,一定要活下去,媽媽在天上看著你。”
“……”
久往的記憶,在腦海中回映、雷軍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來,看著雷破天的眼神,也是多了些許恨意。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虛偽,當初你騙了她,今天還想騙我不成?”
怨怒的話語在大廳中緩緩消散,沉重的歎息聲再度響起,雷破天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若有人走到他近前,一定會看到,那雙和雷軍如出一轍的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有著點點哀傷蓄積。
雷破天從來沒想過,他所期待的時刻,竟然是這樣的。這個身上流著他的血液的孩子,隻是用了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徹底擊潰了他的心防。
“當初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兩,我承認那時候我猶豫了,在權勢利益麵前屈服了。能再度看到你,我也算是沒白活一場。孩子,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有些悲傷的言語,讓雷軍的心一下子揪緊在一起。這種感覺,似乎是一個人突然間被擊中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心塞,難以呼吸。不過很快,這一切就被偌大的憤怒所取代,緊接著化作震天的怒吼。
“雷破天,謝謝你的關心。但是我必須申明一點,從八年前的那一刻起了,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更不需要你這種讓人反胃的假慈悲。你不是問我過得好嗎?行,我告訴你,我過得很好,猜猜我今天來做什麼,你一定猜不到吧,哈哈哈,那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是來看你絕望了,隻有讓你在後半生活在自責痛苦中,才能對得起她受的那些苦,才能對得起你當年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