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右接過藥,皺皺眉,咬咬牙把藥給喝了,過程中因為燙還停了好幾次,越停越苦,喝到後麵,韓右的臉已經皺成了一個苦瓜臉。
“謝謝二嬸。武子哥回來了嗎?”前天談了話之後,武子的二嬸就讓韓右也喊她二嬸,聽著親近點。韓右也沒客氣,從那時候開始就從善如流的喊了起來,他看了看天色,已經徹底黑掉了,屋子外麵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韓右想自己這一覺估計睡了有好幾個小時了。
一想到睡覺之前武子跟自己說的要去勸勸張老頭,韓右現在一睡醒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武子的二嬸看著一臉焦急的韓右,輕柔地拍了拍他的手以表示安慰,然後又說:“武子去勸過了,他前不久回來的時候說老張其實還是願意見你的。武子讓你傷口先養好之後再和他一起過去找老張。有他在,他也能幫幫忙,兩張嘴總比一張嘴得勁些。”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二嬸,你得幫我再謝謝武子哥。”韓右一聽這個消息,隻覺得腿上的傷口好像一點也不痛了,藥也一點也不苦了。
又過了兩天,韓右的傷口基本已經有些結痂了,村子裏用來治傷的草藥非常有效。憋了兩天,早就憋不住的韓右一好就讓武子帶著他去找張老頭。
來到張老頭的屋外,張老頭一聽是韓右和武子來了,果然給他們開門了。
韓右之前從張老頭嘴裏聽到韓家敗落跟許家有關之後,心裏其實也大概知道,張老頭一直不願意見他,不願意理他,是因為心裏對他有怨,這怨氣長年累月的積累下來,當然沒那麼容易就消散掉。
於是一整天下來,韓右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聊天,和武子兩個人把張老頭哄得倒是挺開心的。
韓右在這期間也不是沒想著稍微提一句有關韓家,有關許君澤的事情,但是隻要一提開這個話頭,張老頭臉色就有點不高興,所以接下來韓右也沒敢再追問去觸張老頭的這個黴頭。
直到那天晚上,武子對韓右和張老頭提議道,天氣這麼好,氣氛也這麼好,不如喝點小酒,陶冶一下心情。
當時氣氛確實正好,張老頭別的不愛,對酒倒是情有獨鍾,尤其是武子家泡得一手好酒,更是讓張老頭來到這村子的好幾年裏,每次都喝不膩。於是就欣然同意了這個想法。
三人喝了還挺多的,喝到後麵喝開了,張老頭也有些醉了,對著韓右都開始有了笑意。
就在這是韓右看著武子不停朝自己眨眼睛,知道武子提議喝酒是為了給自己和張老頭解開心結的一個機會,於是也很能心領神會。
“張爺爺,以前我們生活在一起多好啊,你說韓家怎麼就說散就散了呢……”韓右聲音有些低,裝作是不小心回憶到了以前的日子一樣。
張老頭一聽有些變了臉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但是因為確實有些醉了,根本沒就藏住心事,而是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哎。可不是嗎,以前小右你爸媽對我都特別特別好,你們都把我當成親人一樣,當時一家人齊齊全全,快快樂樂,物質需求也都是夠了的,韓家也從來都不貪心別的什麼呀!怎麼那些人就那麼狠心撤股了呢?”張爺爺臉色有著些許懷念和些許恨意。
張老頭又猛地喝了一口酒,又說起來:“當時我隻知道一夜之前,韓氏的股東突然全部都撤股了,你爸媽被一群人逼得走投無路,我也被人一路追打,當時你爸媽護著我想送我去別的地方,可誰知半路被那些人的車追了尾,我翻下了山崖,被這裏的人救了……”
韓右聽著張老頭的敘述才知道,原來當年發生了很多他根本不知道的事,他以為他們家是因為做生意虧損才突然破落的。
這一整夜就在張老頭的回憶和韓右的懊悔和心傷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