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產房外由於心急踱來踱去的阿蘭見來人正是楚漠炎,她突然眼圈一紅,仿佛見到救星,雙手緊緊拽住楚漠炎的袖子,梗咽說道:“嘉嘉已經被送進去了,我看見嘉嘉流了好多血,漠炎,你說嘉嘉不會有事吧?”一想到嘉嘉有可能有事,她的淚水就猶如珠子一樣斷了線。真是難為這還沒談過戀愛的小姑娘了,現在還沒晃過神來。
“沒事沒事,嘉嘉一定會沒事的。”楚漠炎還算理智的安慰阿蘭,其實他心底也怕啊,他也沒見過女人生孩子。
倆人一陣沉默,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嘉嘉還沒有出來,坐在走廊凳子上的阿蘭雙手緊握,緊緊交叉在一起,她平時也不信這什麼勞資基督教,可眼下,她可不管這些,她隻要她的朋友好好出來。
楚漠炎也沒好到哪裏去,為了怕影響到阿蘭的情緒,他走遠了一些,焦急的等待,手中的煙頭,點燃了又熄滅,熄滅了又重新點燃如此反複,視線時不時地注視著生產房的動靜。
突然,“啪”一聲響,門開了,出來了一個護士,隻見她焦急萬分對喊道:“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倆人幾乎是一個箭步衝過來,異口同聲的說道:“我是!”
護士似乎極有眼力地看了一眼阿蘭,而後說道“這位小姐應該是病人的朋友吧,先生你是病人的丈夫嗎?”
楚漠炎微愣一下,而後點頭稱道;”我是她丈夫。”
“病人此刻情況危急,大出血,恐怕隻能保一個,你是想保大人還是小孩?想好了在上麵簽個字。”那位護士焦急的說道。
“保大人!”“保大人!”又是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倆人此刻心境頗為複雜,為什麼上天對嘉嘉這麼不公,他們都知道嘉嘉是有多麼盼著這個孩子出生,而現在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孩子可以在有,嘉嘉不能有事。
楚漠炎抬頭看了同樣麵色複雜的阿蘭,繼而手指略微顫抖地在上麵簽了字,不知道嘉嘉能不能接受。
生產房內,護士向婦產科醫生彙報,“主任。他們要保大人。”
“準備酒精燈,紗布,鉗子!”此刻的陳主任已經是滿頭大汗,但還是有條不紊的繼續手術,其實這樣的手術,他每年也能碰到過幾次,也不至於手足無措。
另外一個小護士眼疾手快地替他擦拭頭上的汗水,對站在他旁邊的打手吩咐道:“準備輸血。”
打手點點頭,拿出已經準備好的血袋,替嘉嘉輸上。
此刻的嘉嘉已經蒼白無力毫無血色,她的額頭已經溢滿了薄汗還不知,她搖搖頭對醫生痛苦說道:“不,醫生,請救救我的孩子,保小孩,聽我的。”這孩子是她唯一的信念,她不可以沒有他,這是楚亦寒留給她最後的禮物,她就算是死,也要讓孩子出來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醫生很訝異地抬頭,“孩子可以再有,可是保住孩子,你就…”沒什麼希望了,這句話他留在心底沒說出來。
“不,我不怕死,我要我的孩子平安出生!”嘉嘉仍是很堅決的搖頭,她已經痛得麻木了。
許是被嘉嘉偉大的母愛這番宣言感染,那位陳主任安慰地握著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保你們母子平安!”哪怕幾率很低,他也會試試。
嘉嘉安詳地閉上眼,昏睡過去,想必是累極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生產房再次有了動靜,隱隱約約能聽到一陣嬰孩的啼哭聲,這對於門外火急火燎的倆人來說,無疑是大喜過望,嘉嘉生了!
激動過後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孩子生了,那嘉嘉豈不是?倆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不可思議,痛苦,恨不得立刻衝進去看看嘉嘉到底怎樣了?
又過了十分鍾,那位婦產科醫生出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取下口罩,不等他開口,倆人已經急忙衝上來,“嘉嘉怎樣了?她有沒事?”這是楚漠炎焦急的聲音,帶著不可察覺的顫抖,最好不是他鄉的那樣。
“萬幸,大人和小孩都沒事,由於病人體質虛弱,把她轉進了加護病房,你們可以去看她了,切記產婦剛生產完,還很虛弱,不可讓她情緒過激。”這算不算醫院的又一個奇跡?就連資生老曆的他也忍不住驚歎母愛的偉大,此刻的他很興奮,本來這場手術他隻有一層的把握,沒想到奇跡發生了。
倆人倍感驚喜,真是太好了,嘉嘉沒事,孩子也沒事!
楚漠炎激動地拉著陳主任的手,不住說道:“謝謝你醫生,十分感謝!”
醫生笑而不語的擺擺手,剛做完這個手術,他也有些疲憊,隨即告別了倆人。
一進病房,原本虛弱躺在床上的嘉嘉正在撥弄著懷裏的孩子,她笑的很滿足,懷裏的孩子似乎能感應似的朝著嘉嘉呲牙咧嘴的笑笑,這一幕仍是多年想起來,楚漠炎還是覺得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一片柔軟被輕輕觸碰,他有些羨慕她懷裏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