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兮若和曲斌他倆的叫喊,我心裏一驚,顧不得再和金絲邊眼鏡說話,猛的跳下了床,光著腳就跑了出去。
可剛跑到病房門口,我一下子就停住了腳,傻住了。
眼前的情景,在我那簡單傳統的腦子裏看來,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就在寬敞的樓道裏,葛炎竟然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個漂亮的小盒子,裏麵裝著一條精致的項鏈。而他的身前就站著一臉震驚又慌張失措的楊兮若。
至於曲斌,就站在楊兮若的身邊,一臉擔心緊張又無比憤慨的對著葛炎大喊大叫:“葛炎,你不要臉,你怎麼可以突然襲擊,怎麼能在醫院裏做這樣的事情?你······”
樓道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病人,有病人家屬,也有醫生和護士,他們都是一臉好奇,卻不失羨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而葛炎完全沒有把眾人的目光當回事,連一旁曲斌的聒噪都似乎充耳不聞,隻是一臉認真的,含情脈脈的凝視著楊兮若,然後微笑著對她說道:“兮若,也許是我唐突了,有些孟浪了,都沒有給你一個心理準備的時間,但這隻能說明我對你的愛太強烈了,強烈的我迫不及待想對你傾訴,想向你表達。愛,就是這樣的,一旦來了,擋也擋不住,我也不想隱藏和阻擋,因為我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就是要有勇於追求和索取的勇氣,所以,我願意今天跪在你的麵前,願意接受在場所有人的見證,鄭重的向你求愛,請接受我。”
“好!”
“真爺們!”
“哇,那女孩好幸福!”
“接受!接受!接受······”
葛炎的話說完了以後,立刻獲取了很多圍觀人群的讚許,接著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接受”,立刻就帶動了所有人一起大喊了起來,霎時間,原本安靜的樓道轟動了起來。
曲斌傻眼了,楊兮若呆住了,而我,也如同一尊雕像般,僵硬的佇立在病房門口,隻感覺一股酸澀的味道在我的心裏蔓延。
真沒想到,眼前這個跪在地上的男人,竟然可以說出這麼動聽的話;真沒想到,城市裏的人竟然可以這樣大膽的當眾表白內心的愛戀,我想如果我是楊兮若,我一定會很震撼,感動,甚至毫不猶豫的接受對方的愛。
更何況,葛炎是那樣的俊美,溫文爾雅,還有著超乎尋常人的優越家庭條件,楊兮若有什麼理由不接受呢?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有點痛,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我分明能感覺到,這種痛正在逐漸變的強烈,強烈的我頭上開始流汗,身體開始顫抖,臉上的表情也由僵硬變成了擔心與緊張。
我的腦子裏甚至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與在場眾人那有節奏的鼓勵聲對抗著:“拒絕他!拒絕他!拒絕他······”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我又憑什麼有這樣的反應?
這一切,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葛炎和楊兮若在一起是很般配的,我想不管是誰,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都隻會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郎才女貌”。
金福娃,如果楊兮若是你的朋友,你就應該祝福她,盼望她得到幸福,而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嫉妒葛炎。
我努力這樣告訴著自己,可是,那個可惡的聲音卻根本驅趕不開,依然我行我素的呐喊著:“拒絕他!拒絕他!拒絕他······”
我覺得我會被這個討厭的聲音教唆成個混蛋,這是我不想的,從小父親就常在我耳邊說:“咱們山裏人啥都沒有,可咱們有的是個好良心,害人的事兒不幹,損人利己的事兒不幹,特別是男人,更得大度,不能心眼兒小的跟個針鼻兒似的。”
沒錯,我是個男人,男人就該大度,就該有城人之美的德行!
我這樣想著,用父親的話和那個惡毒的聲音抗衡著······
楊兮若那雙美眸睜的大大的,紅豔豔的小嘴有些吃驚的無法合攏,她震驚,緊張,慌亂,但似乎這所有的一切表情裏,還藏著一絲絲的欣喜。
葛炎依然優雅的捧著項鏈,嘴角掛著迷人的微笑,臉上充滿自信,一動不動的凝望著楊兮若說道:“兮若,可以允許我將這條項鏈為你戴上嗎?”
圍觀人群的轟響更加熾烈,令不知所措的楊兮若有些心神搖曳,她緊咬著紅唇,猶豫著,然後動了動嘴,似乎就要點頭允諾。
那一刻,我的心也猛然提了起來,甚至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用力攥緊了雙手,就仿佛是一個正在等待盼決的嫌犯。
“兮若!”
就在楊兮若剛剛要點頭的時候,曲斌終於清醒了過來,對著她就是一聲尖叫,把楊兮若,同時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曲斌伸手指了指四周,表情裏透著悲傷的對著楊兮若說道:“有這麼多人看著呢,如果你答應了他,將來······將來吃了虧,想後悔都來不及,你就不怕別人會說你的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