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菜說出我要做中國人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父親便狠狠的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也由剛剛的麵無表情,到現在的滿臉憤怒。
我不知道這個中年男人為什麼是這個德性,對自己馬上就要淪落為奴隸成別人的奴隸而不感到憤怒可怕,反而要對自己女兒想做中國人的願望感到生氣,而且由他的動作來看,阿菜說出的這句話是極其不可饒恕的。
見他還準備沒完沒了了,我隻好護住阿菜,帶她走到一邊,阿菜的父親見女兒有我保護著,也隻好作罷,隻是坐在地上瞪著我,好像我比那個阿果還可恨,是我把他們帶到這裏來的一樣。
我和阿菜坐下來以後,山洞裏的這些人盯著地上的屍體,還有他們拉出的屎在看,一片死寂。
我衝外麵的人喊道:“你們就不能把這些屎給弄走嗎?”
外麵的人一開始並不理我,我又喊了兩聲,他們不耐煩的走了進來,罵道:“草泥馬的,你自己不會弄嗎?”
我說道:“我要能出去,還用得著你們弄嗎?”
這個時候,他們牽著的兩隻狼狗衝著我們吼叫起來。
我笑笑說:“正好,讓這些狗吃吧,反正他們都是吃屎的。”
牽狗的人瞪著我說:“你上次還沒有被它們咬死,你心裏不好過是吧?”
這個人一說完,這狗仗人勢的東西,便齜牙咧嘴的對著我叫喚起來,隨後他們便牽著狼狗又站出去了。
麻痹,老子可不能待在這裏啊,樊華那個賤人要是真的不管我,我難道還真的待在這裏給人做奴隸嗎?
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阿菜又牽著我坐了下來,望著我的眉毛說:“哇,你的眉毛跟我男朋友長得好像。”
“你才多大啊,都有男朋友了?”
阿菜點點頭,說:“當然有了。雖然我才十六歲,但是已經交往過三個男朋友了。”
我無奈的笑道:“還是你厲害,我二十多了才交往過一個。不過話說回來,我長得真的和他很像嗎?我可不是緬甸人啊。”
阿菜不高興的嘟著嘴說:“你歧視我們?”
我連忙搖頭說:“沒有沒有。”
阿菜說道:“你和他隻是眉毛像,其他的一點都不像。再說了,他也是個中國人,是貴州的,叫沈斌。”
“那他現在在哪裏啊?”我和阿菜閑聊起來。
阿菜說:“他回老家了呀,還說會回來娶我的,到時候我就能重新做中國人了。”
她這邊一說完,阿菜的老爹在一邊就哼了一聲,瞪了我們兩個一眼。
阿菜也沮喪的說道:“可我等不到沈斌來,我就想自己跑到中國找他,誰知道還沒有動身,就被果吳給抓到了。”
“你說的是那個阿果吧?”
阿菜點點頭:“其實他具體叫什麼我們也不知道,隻是讓我們叫他果吳,也就是果先生。”
“對了,他抓你們來,你們就沒有想過跑嗎?”
阿菜說道:“想啊,一開始我們一共偷渡過來的有七八十人,中間逃跑的全部被他打死了,後來又藏毒,你也看見了,那東西在肚子裏破了以後,人也死了,現在隻剩我們這點人。”
我又問道:“那個阿果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阿菜搖搖頭:“他其實是一個軍閥,這次帶我們來,身邊有十幾個人,都拿著槍呢。”
十多個外國人持槍入境,這還得了。
我又問:“他的那些手下現在還在勝利村?”
阿菜恍然大悟的說:“原來這裏叫勝利村啊,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在路上的時候是被貨車運過來的,一直暈死在車上,剛剛才在這山洞裏醒過來。”
在阿菜的解釋中我才知道那個阿果是個緬甸的地方軍閥,叫什麼國家統一戰線,不過百來十人,扛著槍杆子,就能割據一方了。
而且這個阿果是受到緬甸當權者支持的,專門在緬北和其他緬甸軍打果敢的部隊,而果敢族,也就是阿菜他們這些華裔就遭殃了,所以這些年的難民那麼多,我估計著這勝利村以前的那些村奴,除了有被人販子拐來的以外,肯定還有相當一部分就是他們這樣的難民。
老子來這個狗場鄉,一開始隻是受華姐的任務去矮人村帶兩個矮人回去給客戶虐的,沒想到在這裏越陷越深,現在連緬甸的小軍閥都摻和進來了,我心想就算是發生奇跡,華姐來救我,見到阿果他們,估計也隻有躲的份。
這下我是對華姐他們不抱任何希望了,隻能靠自己想辦法逃出去,下定了決心,還不能讓別人拖累我,哪怕是遇到之前韓雪那樣的情況也不能有惻隱之心,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反而還弄巧成拙,更何況看看現在這些難民的心態,十有八 九也跟阿菜的老爹一樣,已經自甘墮落了,我又何必理會他們。
我回過頭看著阿菜望著我的眼睛,她一直在盯著我的眉毛看,心裏一定記掛著在貴州的情郎,我突然又糾結起來,但是隻要一想起韓雪蕭雅她們,我還是決定自己跑自己的,阿菜我不能救,我也救不了,我若是把她也救出去了,她會不會纏著我帶她去貴州找什麼沈斌,到時候又要耽誤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