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向天羽領著殘部駐於北海城西北五十裏地休整,經過一夜的急行軍,兵士們都累了。看著敵人沒有追來,向天羽不禁鬆了口氣。將兵馬駐下之後,一麵計點損失,一麵重新整編。雖然這次兵敗得有些狼狽,但魯肅、廖化等人並沒有因此而產生失望心理,反而寬解起有些鬱悶的向天羽。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隻要能夠吸取教訓,勵精圖治,就一定能夠重新崛起。向天羽並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在經魯、廖二人寬解之後,便即將心頭的抑鬱一掃而空。重整兵力之後,仍然保持有五百人的規模,其中舊部隻占到三成,其餘皆是蜈蚣山降卒改編。這一場血戰下來,所能存活下來的舊部全是精銳中的精銳,已經成了經驗豐富的老兵。向天羽讓他們在新的部隊中擔任骨幹,盡快將改編來的新兵帶上去。
待眾人埋鍋造飯之後,向天羽獨自一人坐在一處高|崗上,他的刀斜斜放在右側,刀口上有十數道卷口,刀麵亦是血跡斑斑的暗紅色。這柄刀可是飲了不下百人的鮮血,幾乎快不能用了,此刻卻是無從更換。山風吹拂,向天羽發絲擺動不停,俊朗的臉上滿上堅毅,又隱隱有一絲擔憂,他雙目眺視著西北方向,那裏有一條路,他們正是從那條路退過來,他很希望能夠看到秦楚和趙平的身影。
高-崗下麵,糜玉似乎想找向天羽,站在下麵欲上又止。不遠處,樂進正在劈柴,將劈好的柴木用來燒飯,他極有節奏感的揮舞著刀,眼光不時瞟向糜玉。
另一麵,武安國、劉雄正在向新兵講解軍紀以及軍營內的知識。劉雄會從這些人當中挑選一些作為自己的斥侯。斜對著武安國五丈左右,魯肅坐在一堆火堆前正拿著一根樹枝在泥土上劃著,而坐在魯肅對麵的廖化卻在拭著他手中的刀。
一些幸存下來的商人擠在一塊,烤著火,眼神怔怔望著火中架著的大鍋,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戰爭的後怕。
二十多名傷兵倒在營地的東南角,數名同伴正在照顧他們。
通天虎、光頭胡二人則坐在火堆旁不發一言,蒯婦人抱著小孩非常安靜地坐在光頭胡旁邊。小嬰兒這時候睡得很香,惡劣的環境並沒有影響這小家夥愛睡的心情。
糜玉終於決定走上高-崗,她邁開腳步,卻感到腳心一陣疼痛,連夜的奔走讓她這個千金大小姐的腳板遭了不少罪。後來還是向天羽弄了一匹馬讓她騎著,否則這時候她根本就走不了路。她嘴角咧了咧,仍是邁著腳步,一步一步走向向天羽。樂進這時候看了糜玉一眼,轉過身,專心至致劈起柴來。
向天羽已經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並且聞到了糜玉身上那股獨一無二的幽香,他沒有回頭,而是淡淡道:“你不好好呆著,跑上來作什麼?”糜玉卻在他左側坐了下來,亦如向天羽般將視線投向前麵那條路,一陣子都不說話。
向天羽轉過腦袋,瞧著她右側的臉龐,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糜玉這時並沒有初見向天羽時的那股羞澀,反而顯得落落大方,從從容容,她沒有看向天羽,而是輕啟朱唇,道:“因為你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