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海可是修煉到了真氣境的人物,連煉體境圓滿的人,都不放在其眼中,更不用說劉安了。
“我看你是找死!”鄧海怒極而笑,走上前來,身上已經湧現出一股濃濃殺機。
劉安毫不避讓,目光依舊盯在那老者身上,道:“我曾聽族中長輩說,祁天城中,那些豪門世家中培養出的傑出後輩,不乏煉體九重之人,不過卻沒有選擇拜入幽魔宗,而是紛紛加入了城主府護衛隊,以期將來可以得到推薦,能夠成為南唐軍部中的幾支神衛成員。”
“原本我還並不能理解這些天才的選擇,今天我才知道,原因是幽魔宗並不能接納真正的天才。隻有那些知道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平庸無恥之輩,才能討鄧海這種人的歡心,天才卻要被極力地打壓。哈哈哈……長久下去,幽魔宗怕也要一代不如一代。”
劉安徒然大笑,使得場內眾人均是勃然變色。
瘋了!這是徹底瘋了!
鄧海身上寒意越發濃烈,就像是一塊萬古不化的寒冰,方瑜也沒有了嬉笑之意。
這次祁天城中招收過來的少年,雖然數量不少,但是他們也清楚,那些豪門世家的真正的嫡係,卻並沒有在其中。
很多修煉到煉體八重,九重的天才,都沒選幽魔宗。
不過主要原因是南唐朝廷勢大,在不斷地蠶食武道宗派的生存空間,而劉安卻將這事情,扣在了他們頭上,說他們肆意打壓天才,如何能讓他們不怒。
若是傳揚出去,謠言加劇,再被有心人推波助瀾,引起什麼後果的話,他們在門派也沒有好果子吃。
“你汙蔑我也就算了,還敢詛咒門派一代不如一代,今天要讓你生死兩難!”鄧海手中一團強大的勁力彙聚,那是真氣之力。
強大的波動,讓一切煉體境武者,本能地升起一種無法抗拒之心。
不過就在鄧海即將出手之時,一道蒼老而淡漠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你口口聲聲說幽魔宗打壓天才,你,算什麼天才?”
那位盤坐飛舟高台的老者,終於睜開了眼睛,雙眸中,盡是無情之色。
“康執事!”
鄧海和方瑜見到老者說話,都是麵色微變。
劉安心中卻是微微地舒了口氣。
對他來說,若對方始終保持那副超然於外,不屑理會自己這等螻蟻的姿態,他才是真的沒有半點生機。
而隻要開口了,那便還有一分希望。
“康執事,這個畜生敢謗毀門派,何必與他多言,就讓我解決掉他……”鄧海忍不住說道。
那老者神情淡漠,眼神中帶著一股視人命如草芥的冷血,僅僅一個眼神,便讓鄧海不敢再說下去。
康執事盯著劉安再次開口道:“你,算什麼天才?”
康執事這毫不掩飾的輕蔑話語之中,蘊含著一股直透人心的奇異之力,在劉安的靈魂深處響徹。
“你算什麼天才?”
“你算什麼天才?”
“……”
一聲聲的呼喝,宛若卷起了一股強大的精神風暴,每一個字落下,就讓劉安的麵色變得更白一分,身子不可抑製地出現顫抖。
他牙關緊要,隻覺得全身的血與骨,都發出一陣劈啪的聲響,似乎隨時都要被壓塌成為一堆肉泥,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起來。
“可惡!”劉安心頭暗恨,想不到這康執事比起鄧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自己展現的千錘百煉的技法,還有對於武技真意的掌握,這種種天份,在對方眼中,難道真的不入流嗎?
其他的那些少年,看得莫名其妙,鄧海和方瑜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嘴角浮現譏諷笑意。
不知死活的東西,區區煉體境的螻蟻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得,想以這種方式引起康執事關注來脫險,看來無需自己出手,他便要在康執事的威壓之下,心神崩潰,最好的結局,就是成為瘋子。
相同的念頭,在鄧海和方瑜腦中一閃而過,但很快,他們二人臉上的笑意,都一下僵住。
康執事那冷漠無情的眸光,微微有了一絲波動,似疑惑,似詫異。
在他目光注視處,劉安身軀突然停止了顫抖,身上莫名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
這股氣勢,並不如何強大,但卻給康執事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