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是個什麼東西,於敏前世隻在電視上麵看過。賞花宴分三種,一種就是閑著沒事幹,單純的賞花;一種是借著賞花宴的名義邀請幾位千金小姐遊玩;還有一種更加苦逼的就是借著賞花宴的名義來相親。前兩種無聊是無聊了些,於敏還是可以忍受的,可是這最後一種,於敏不由得抖了幾鬥。她突然間想起阿爹出征前王後娘娘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的親事就包在她身上了。如果真是相親宴,嗚呼哀哉——
不得不說宮裏的人就是有經驗,似乎是知道於敏沒什麼衣服適合進宮的,宮裏出來的宮女特地帶了幾套衣服來給於敏挑選。於敏看著那花花綠綠的衣服,心中好不自在,她一向對衣服沒什麼要求的,隻求簡單舒適就好,除了那日及笄禮上穿得比較隆重外,其餘的都是非常簡單的衣物。如今王後娘娘命人帶來的這些衣物,說實話,於敏覺得自己消受不起。可即使自己心中萬分不樂意,終究還是得穿上。
宮中是派了馬車來的,自然不需要於府準備其餘的東西,於敏簡單交代了幾句話給管家便帶著綠袖出門了。
馬車一路走走停停,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方到了王宮。進了第一道宮門,宮女便讓於敏下車,換上轎子,行過四五道宮門之後,便是到了後宮了。後宮裏除了王上、王後並偶爾進宮的安陽長公主外,其餘的人無論是貴妃還是宮女都必須步行,是以,剩下的路得要靠於敏自己走了。
一路上假山異石,奇花異草,好不讓人側目。大約走了兩三刻鍾,便到了鸞鳳宮。宮女讓於敏在此稍等,她先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宮女跟著一個年紀大約三四十歲的姑姑出來了。
那位姑姑行至於敏麵前,福了福身,“王後和安陽長公主一大早就念叨著小姐了,小姐這一路受累了,請跟著老奴進去。”
於敏學著電視中常看到的景象,向宮女姑姑行了個半禮,謝道:“多謝姑姑指引。”宮女姑姑見於敏如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緊忙走在前麵引路,心中忖道,可見世人的話都是不可信的,傳說於家小姐奇醜無比,如今見了真人,長得倒是比當年月小姐還要沒上三分。先前又聽人說,於家小姐是個不懂禮的,和她那將軍爹一樣,是個大老粗,現在看來不是比那些被調/教的千金小姐還要知禮嗎。果然是世人人心不古呀。
又大致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方進入內殿,於敏一直低著頭,隻聽見宮女姑姑說:“王後娘娘,長公主殿下,於家小姐到了。”於敏聽她說完,仍舊低著頭,施施然往前走了幾步,跪下扣頭。“臣女於敏拜見王後娘娘、長公主殿下,王後娘娘、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是做什麼?姑姑還不快把敏兒扶起來。”王後娘娘詫異地看著跪拜在地上的於敏。宮女姑姑緊忙過去將於敏攙扶起來。於敏還未曾抬頭,隻聽見王後娘娘打趣地跟安陽長公主說著:“人人都說女大十八變,幾年前本宮去於府看她的時候她還皮的像個獼猴,如今不過才幾年,倒是越來越之禮了。”
“皇嫂說的不錯,如今的敏兒也能稱得上是個千金大小姐了。”
王後朝向於敏說:“本宮和長公主素來是知道你的性子的,你也別太拘著自己了,還低著頭幹什麼?莫不是我這鸞鳳宮的地上有什麼金銀珠寶?抬起頭來,過來本宮這裏。”聽見王後娘娘這麼說,於敏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樣和氣的話語,分明是長輩對小輩的憐惜,自己若是再故作矜持怕是要傷了別人的心了。
於敏抬起頭,活潑一笑,快速走到王後娘娘麵前,撒嬌道:“姨母,敏兒好不容易學了些規矩,您倒好,聯合長公主姑姑一起取笑我。以後呀,敏兒還是把自己拘在家裏,再也不來您這兒了。”於敏之所以會用這種語氣和王後娘娘說話,全賴原來於敏的記憶,在於敏的記憶中,王後娘娘和安陽長公主從來就是像母親一樣照顧著自己的。
王後娘娘愛憐地看著於敏,嘴中還是忍不住打趣她:“你瞅瞅,剛說你懂點規矩,是個千金大小姐了,怎麼一下子就跑到照妖鏡前,把自己打回原形了。”說著和長公主一起笑起來了。於敏被她們笑得不好意思,故作十分氣憤的樣子跺跺腳。
“皇嫂,你還別說,敏兒現在這個樣子,不僅外貌和月姐姐像,連這性子也和月姐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安陽長公主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刹住,可是已經引起了王後娘娘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