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娼妓,同你母親一樣下賤!成日盡知道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看我不打死你!”
“嗚嗚嗚……母親已經過世,請伯父不要連她一起辱罵了。”
“之人生的賤種還知道和你那下賤的母親同病相憐?說!以後還敢不敢再弄傷弟弟了?!”
“……嗚嗚……伯父……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沒有……我去抱柴火……弟弟就自己把伸手進爐子的……”
“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說的果然沒錯,你弟弟才多大就知道把他用來栽贓嫁禍了?今日我不打死你,他日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
太子突然止住了腳步。“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
母親……原本意氣奮發的太子,此刻突然變得黯然神傷。
“這位大哥,為何如此對待一個孩子?”不知從哪兒,我適時走了出來。
“姑娘有所不知,這乃是我那死去大哥的孩子。”
“既是你過世親人留下的遺孤又為何如此虐待?”
“唉……也怪我大哥命苦,千挑萬選,居然娶個青樓豔妓為妻,克死了大哥不說,沒多久自己也病死了,還害的我們家道中落,這小賤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成日盡知道想著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可是你親眼看到他傷害弟弟?”
“這倒沒有,不過這小賤人刁鑽的很,不來點硬的是不會說實話的。”
“你就不怕屈打成招?”
“這……姑娘,你又何必跟我個粗人過不去。”
“並非刻意為難,實在是心裏為大哥著實的不平啊。”
“不平?此話怎講?”
隨便兩句就被忽悠住了,真沒挑戰。我不著痕跡得狡黠一笑。
“大哥的這位嫂子,不,是那下賤的青樓豔妓,當年放著成堆達官貴人的追捧不理,勾欄裏高床軟枕的日子不要,偏偏要和府上結下仇怨。作為路人,也忍不住要為大哥捏把同情淚,此其一。”
“對,沒錯。”
“跑來斷送自家的前程也就算了,還偏偏留個孽種下來,真是累人累己,此其二。”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還有呢?”來人的眼裏立刻多了十幾個亮點,已然將我引為知己。
“這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長安的歌姬舞娘哪個不是身懷絕技,身價不菲?她們誰沒兩個私交不淺的親貴熟客?換成是我,既是有個血海深仇的,那寧可去給個垂垂老矣的親貴做填方,那日後還怕尋不著報複的機會?可這位就偏偏想不開啊,被府上一幹老小待見也不計較,隻為把這晦氣帶進門來,好在如今死了,死得好,死得其所啊。”
“姑娘果然深明大義!”
“別看勾欄之地竟是風花雪月,一些個大人、將軍的流連久了難保就許下了幾分真感情。如今此女子雖已命喪黃泉,其行著實可惡!這就將這些個醜事告訴當日與之想好過的親貴們,也好讓他們也看看清楚這賤人的本來麵目。”
“姑娘……”
我側眼偷瞄了下他的神色。呼……終於知道慌了?“大哥提醒的是。還不知她曾與哪些親貴們相好過。這樣吧,玉真公主清修的道場就在這牆內,公主素來仁慈,斷不會放任此種事情不理。我這就替大哥前去求見!把其中原委和公主說個清楚。”
“姑娘……姑娘留步啊。”
看他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下又是一聲歎息,瞧你怕的,一點惡人的範兒都沒了。“大哥這是何意?”
“這位姑娘定是有才學修養的人,適才看不過我欺淩自家侄女才路見不平。隻是嫂嫂過去的恩客若是知她今日遭遇,倘真有幾個念舊情的,吾命休矣啊!我若歸西事小,家中苦命妻子和那不成材的兒子也隻有跟著去了……”說著,兩頰的眼淚那是嘩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