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讓穆北北分外的心焦。
貝貝的病房,張媽跟雇來的特護輪番守著,貝貝剛剛睡著。
貝貝昨天晚上一直的在鬧,小孩子一天之內經受了太多的磨難,先是自己從死亡線上掙紮回來,接著知道了姑姑的死訊,然後又看到了媽咪吐了那麼多的血,被人抬了出去。
整個晚上,貝貝一直驚悸著呢喃,“媽咪死了,媽咪吐了好多的血,貝貝再也沒有媽咪了,媽咪不疼貝貝,不要貝貝了,哥哥也死了,爸爸也沒了等等。”
她的話充滿了詭異,在暗夜中是那麼的滲人。
天亮的時候,貝貝終於累急,睡了過去,可是,睡著了的她,還不安穩,不停地踢騰著小腿,一會兒大哭,一會叫著媽咪,姑姑別走……
忙累了整晚的張媽,疲憊不堪,她往別墅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她正想著等一下是不是要告訴穆北北的時候,卻見穆北北扶著牆,推門進來了。
“北北啊!你可算來了?”張媽說完這話,立馬自責了起來。
穆北北的那雙本來就大的眼睛,此刻顯得更加的大了,她的臉毫無血色,虛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刮走。
“北北,你怎麼出來了,你才剛剛止住血,不能亂動。”
“張媽,我沒事,貝貝怎麼樣了?”
穆北北說著,被張媽扶著挨近了睡著了的貝貝。
床上的貝貝,睡著了,還滿臉的淚水,小嘴抽動,還在啜泣。
心底狠狠地一疼,這麼小的孩子,卻要經受這麼多的磨難,自己這個做媽咪的太不稱職了,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夫人,您快請坐。”新來的特護,站起身讓出了座位。
“麻煩您了,您坐,我有事跟張媽說。”穆北北笑著對特護說著,示意張媽扶著自己出去,外麵說話。
“張媽,你先回家去看看,我不放心老夫人。”穆北北還沒坐下,對張媽說。
“北北啊!我也正想跟你說,我要回去看看的。”
“你快去吧!這裏有我呢!”穆北北說。
張媽回去了,回覃家別墅了,穆北北疲累地躺倒在外間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穆北北的特護找到了北北的病房,可病房裏沒人,特護找到了護士站,護士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當班的醫生,當班的醫生打了電話給斯俊偉。
已經坐在車上趕往鄰市的斯俊偉,已經想到穆北北會這麼做。
他在電話中吩咐,拿著穆北北的藥,去樓上的病房,讓她跟貝貝住在一起好了。
所以,當護士拿著滴注瓶找到穆北北的時候,穆北北一點也不意外,乖乖地躺下,重新打上了吊針。
母女倆,相對的病床,穆北北躺在哪裏,心緒萬千,想哭,可她沒有這個權利,自從媽媽林慕青生病,哭這個詞彙就已經跟她絕緣。
貝貝睡了一覺醒來,看到媽咪的樣子,心疼的想哭,可她卻帶著淚,笑了。
“媽咪,還在,媽咪,你好了嗎?媽咪打針沒哭吧!”
“媽咪堅強,媽咪不哭,以後貝貝也不許哭,貝貝要跟媽咪一樣的堅強,對嗎?”
“嗯,貝貝也要學媽咪,堅強。”
張媽回到了家裏,覃家的園丁正急的六神無主。
“張媽,你可回來了,老夫人不見了,少夫人也沒了,就連劉嫂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張媽的心一直一直的在往下沉,別墅的大門洞開,別墅內所有的燈都亮著,空調開著,可大廳內卻依舊冷的厲害,仿佛哪兒有一陣風,吹得人脊背生寒。
“把燈都關上,空調也關上。”張媽命令著大夥。
“你們分頭出去快找。”
“張媽,我們都找過了,一直找到高速路的路口,都沒有見到老夫人。”
“不要去那麼遠找,你們去看看路邊的草叢,路基下麵,甚至是……山下……”張媽越說,越心慌,內心祈禱老夫人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出事。
這些人聽了張媽的話,全都出去了,張媽守著電話,思忖著,要不要給覃闐辰打個電話。
最後,她想了想,還是先不要打了,闐儷沒了,覃闐辰一定會很忙,張瑋生病,所以,這通電話究竟要打、還是不打,聽穆北北的。
就在張媽祈禱的時候,有人回來說,路邊不算是很深的山澗裏,看到了昏死了的老夫人。
心沉進了無邊的深淵,可不管怎樣,老夫人還是被找到了。
張媽帶人,費了好大勁終於把老夫人給抗了上來,可是,老夫人緊閉著雙眼,毫無反應,家裏的車沒有回來,覃闐辰的蘭博基尼又沒有人敢開。
張媽打了120。
中午的時候,睡了一覺的穆北北,終於得知,老夫人出事了。
手術室的門口,穆北北坐在輪椅中,被特護推著,來到了這裏。
“張媽,怎麼回事?”
“老夫人昨天晚上。摸黑出去找少夫人,滾下了山澗。”張媽語不成聲。
“那現在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可能要……”
“不,不會的。”穆北北的心一直一直的往下沉,覃家這是怎麼了?怎麼所有的壞事都集中在了一起。
“給覃闐辰打電話了嗎?”穆北北問。
“這個,我們沒敢,我想先問問你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