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熱帶沒有冬天,沒有枯萎,看不到離別的惆悵,會一直欣欣向榮、綠意洋洋。後來,春日落葉滿地,才明白死亡正是新生的開始,時光流轉,總會回到起點。——By蘇蘇冉冉
新學期開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原學院的學生即將搬離校區,前往新校區。蘇冉冉的大學是兩校合並後才申請的“211”大學,本校區的老生一時難以安置,直拖到本學期,最後一波也終要離開了。
成群的參天古樹,每棵都要三四個人才能合圍,枝葉濃鬱,遮天蔽日,總是陰森森的。學校因為年代久遠,有些破敗頹唐,像是急需新鮮血液的老妖精。幽暗的林間小道上,每天都能遇到成雙成群相擁而泣的離別之人,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拋開離別的寂寥,蘇冉冉她們這些留住人口還是比較開心的。隨著老生的搬離,各個社團部門開始提前出現職位空缺,作為本學院第一屆學生,蘇冉冉他們有優先錄取權。
周三一大早,蘇冉冉樂滋滋地去大學生活動中心,向宣傳部投遞申請表。
八點鍾的太陽已經高掛天空,H省的民風散漫,H大也不例外。上課的同學坐在教室迷迷糊糊地聽天書,在路上,偶爾會遇見正在用功晨讀的學生。此時的大學生活動中心,正沉睡在一片靜謐之中。
轉入大學生活動中的二門,一棵高大的樟樹映入眼簾,晨光穿過大樟樹濃鬱的枝葉跳到地麵上,閃閃爍爍的,歡樂起舞。
樹下,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生雙手插在褲袋裏,隨隨意意地背靠在大樟樹上,仰頭45度角,出神地望著頭頂濃密的枝葉。調皮的晨光跳到他陷入沉思的臉上,時而若隱時而若現,冷冽的臉部線條一下子變得柔和許多。
不遠處,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身著乳白雪紡長裙,亭亭而立,深情地注視著樹下的男孩,整個畫麵溫柔得像一幅畫,動人心弦。
突然,男生轉頭看過來,沉睡的臉上緩緩地,如春冰破裂,萬物複蘇一般,彎起嘴角。整個過程像電影裏麵的鏡頭,緩緩而出,慢慢拉近,卻又那麼的震撼人心。
不可否認,蘇冉冉因此時的他而有些迷醉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蘇冉冉一臉歉意地說。
葉辰神色一怔,看了身後的周欣婷一眼,說:“沒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一個人出來透透氣。”
蘇冉冉為他的欲蓋彌彰撇撇嘴,“算了,不用解釋。沒聽過那句話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
不知為什麼蘇冉冉總是把他和周欣婷扯到一起去。聯想到上陣子在簡·愛·緣的那次聚會上,兩人擠眉弄眼的小動作,葉辰就忍不住無語望天。
簡·愛·緣是家極為小資情調的餐廳,將廳內的角落空出來,四周圍以黑色複古柵欄,輔映綠色藤蔓纏繞,柵欄角落裏的大型綠色盆栽枝枝蔓蔓橫生延展,將一切嘈雜阻擋於外,使角落獨成一個休閑空間,空間內部搭配土白花紋的沙發和一件雙層水晶玻璃桌,簡單、清新、大氣。
那天,蘇冉冉樹袋熊般的攀著林東旭“呼哧呼哧”上了二樓。剛一上二樓轉過廳內休閑空間,就迎麵走來一位身材高挑,著裝時尚的大美女,婷婷嫋嫋,極為嫵媚動人。
林東旭抽出一隻手,氣喘籲籲地衝她揮了揮手,以示招呼了。他實在沒氣息說話了,蘇冉冉這家夥真是直接掛在他身上,半點力氣都不肯出,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後麵有狼追你們?跑那麼急。”沙沙的聲音,甜甜糯糯的像極了剛出鍋的紅豆沙,調侃裏的笑意,顯示主人的好心情。
蘇冉冉抬頭,紅著大臉,喘著粗氣,缺氧的大腦“嗡嗡”作響,一陣暈眩,一時想不起擁有這般誘惑的聲音的主人。
“怎麼不進來?”葉辰從包間裏出來,正好看見杵在道路正中的三人,蘇冉冉毫無形象的倚在林東旭懷裏,急急地喘著粗氣,眼睛雖然看向前方的人,眼神卻是放空了,飄忽不定,顯然沒把人家看進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