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晶晶正眼也沒有看過她,走到陸子劍身旁,扶起他,陸子劍被玄魚刀所傷,再強行撐了如此之久,有幾處傷痕還在滲血,他的體力早已不支,看到薑晶晶到來,才長長呼了口氣,暈死在薑晶晶的懷裏。
薑晶晶的心再度感到劇痛,那是一種揪心的痛,牽動著每條神經,想大叫卻又叫不出來的感覺。痛苦瞬間蔓延四肢百骸,似有千枝針一針一針地刺向她的心髒。她出手封住他幾大穴道,護住心脈,再緩緩地將陸子劍放在地上,背靠牆壁,從懷裏拿出四葉仙草喂他服下,然後一直看著他的氣息,一切都顯得旁若無人,直至背後有人叫囂:“薑晶晶你這妖女,還不將白玉牌交出來。”
薑晶晶轉過頭看了看,再度回過頭去,看著陸子劍,背後那人見她全然當自己不存在,就鬼叫著拿著大樸刀撲向她的背後,揮刀就斬。薑晶晶卻看也不看,手中劍往後一揮,一招“靈蛇擺尾”,劍光一閃,將來人劈開兩半。然後站了起來,眼內沒有半點淚水,隻有仇恨,看著眼前那幫人,想起從自己小被追殺至今,家破人亡,剛與家人相逢,爹和娘親卻被人逼得跳崖自盡,自小就嚐盡人間疾苦,幾番死裏逃生才與陸子劍相宿相棲兩年,本來隻想等爺爺秦一峰百年歸老,兩人就此浪跡天涯,不問世事。可還是被外人打破平靜,再度重返江湖,曆盡刀光劍影,刀頭舔血的日子,為什麼,為什麼人世間所追求的都是榮華富貴和名利,為了那白玉牌,為了號令天下的盟主之位而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如今子劍身受重傷,這裏也屍橫遍野,為何對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她拿出陸子劍身上的白玉牌,白玉牌上染滿的都是陸子劍的血跡,觸及內心的痛楚,薑晶晶那冷豔的眼珠竟浮起一層妖冶的血紅色,高聲說道:“白玉牌就在此處,你們拿去。”說完手往上一揚,將白玉牌拋向了空中。
白玉牌帶著弧形白光飛向石屋內頂,那些貪婪之人早已窺視白玉牌良久,如今雖入了寶洞,卻不知道寶藏藏在何處,除非白玉牌在手,否則誰都不知道寶藏究竟身在何方,於是都急不可待地紛紛躍起撲向白玉牌。
薑晶晶冷笑一聲,衣服秀發無風而動,張狂而又冰冷的眼神看著眾人飛撲前來,她突然一躍而起,運起十成功力,灌輸於手中的“仁者無敵”,使出華山劍法“無邊落木蕭蕭下”,左右揮舞,舞出一層劍光籠罩四周,再閃電般使出一招“金雁橫空齊展翅”,連連橫掃,劃出數個光圈,劍氣宛若遊龍出海,大海翻騰,血紅色的芯子繞成了團,翻滾如同巨浪,一片殷紅的劍光眨眼就將眾人包圍,白玉牌未跌落之時,已聽得劍光之中的人群中慘叫之聲不斷傳來,縷縷鮮血濺射到牆壁上,地上,石屋頂,斷裂的手腳到處亂飛,身體被攔腰斬斷,白花花的腸子成串墜下,紅的,黑的,白的,如同地獄中的彩虹,美麗卻讓人恐懼。搶奪中的一清老道閃避不及,被砍中左腳,半截小腿不知飛到何處,跌落在地時痛得呲牙咧嘴,麵如死灰。
趙大虎倒是機警,見到人太多自己也占不到什麼便宜,早已躲在翡翠石塊的下邊伺機以待,誰知看到的卻是此種人間地獄般的情景,嚇得他瑟瑟發抖,撒了一褲襠的尿。鮮血濺到了他的麵上,身上,他連看都沒看清楚,搶白玉牌的人已經頭、手、身分離,紛紛跌落地麵,如同下雪,死狀恐怖之極。古人常說,越怕鬼越怕黑,此時巴掌大的白玉牌就恰巧掉到他的身上,“啊!”他驚恐地大叫了一聲,撿起白玉牌就向別處丟去,在他看來,現在的白玉牌早已不是寶藏的象征,而是死神的詔書,誰得到誰就要見閻王爺。
白玉牌被他甩出老遠,叮一聲撞到了牆壁之上,甩了個粉碎,一塊被折得四四方方的金色絹布掉了出來。一清老道就在旁邊,見到白玉牌居然真的內有乾坤,大喜之外也顧不上腳傷,在地上翻滾數圈滾到牆壁,一把將絹布抓在了手中。
古人說貪字甚至於貧,過度貪心隻會害死自己,富貴有若浮雲,一時貪念累及終身,而一清老道正正應了此話,手中的絹布還未捂熱,正想展開看看內裏秘密,冷不防背部就重重地中了一掌,他扭頭一看,卻看到了因和尚正陰測測地看著自己,他還沒來得及痛罵,那和尚又飛起一腳,將他踢得整個飛起,摔到了那小涼亭旁邊,這一腳讓他的胸骨全部斷裂,還未看過絹布一眼,就匆匆地奔赴黃泉去了。
了因哈哈大笑地撿起地上的絹布,說道:“想要寶藏?問閻王爺拿去吧。”
“了因你這個禿驢,還我師傅來。”正高興著準備打開絹布來看,背後傳來悲痛的女聲。了因轉頭一看,原來是一清老道的女徒弟見師父就這樣被殺了,滿眼淚光拿著劍對著了因就亂刺。
了因咧嘴奸笑,一邊躲避一邊說:“李雲兒你這臭婆娘,幾年前在皇宮差點壞了我的好事,我還未找你算賬,現在你倒先來找我?”
“你害死我幹娘,殺我師傅,我今天就要你血債血償。”
原來這個李雲兒,就是陸子劍在客棧裏看到進入一清道長廂房的女黑衣人,卻也是韋天英韋郡主的幹女兒,隻是甚少露麵,了因和尚在皇宮偷白玉牌的時候,正是她出手阻止,可惜白玉牌還是讓了因盜去。此人一直神出鬼沒,難怪韋天英會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就連薑文峰躲藏在白雲觀如此秘密之事她居然也知道,想必是這個李雲兒前去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