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以天眼看這尊瓷器的過去,本以為會看見一堆梳著辮子的清朝人在辛勤勞作,可沒想到看見的卻是一群現代人在忙碌。
仔細一辨認,陳青算是看明白了,這件事不同尋常,它根本就是一個設計好的騙局,至於目的嘛……陳青不覺得單單是為了錢,因為四百萬對於柳英而言,實在是天數,她拿不出來的,隻怕對方是別有用心。
就在這時候,李莉和柳英的談話也結束了,二人進屋來,便見到陳青居然在那查看碎片,李莉臉色頓時一寒的,嬌聲便斥道:“你是什麼人,在幹什麼?知道不知道規矩。”
柳英想攔住李莉的,可惜沒能攔住,當然了,她對陳青不問自取的行事作風也是有些不滿,隻是嘴上不說而已。
陳青當了冤大頭,幽怨的白了柳敏儀一眼,柳敏儀有些尷尬的低下頭,瞧著她泛紅的杏腮,尋思這可愛的模樣,陳青也就原諒她了,甘心當這個冤大頭。
“算了,都碎了,不打緊的,陳先生,下次請你別這樣了。”柳英忙打個圓場,對陳青也不願意多加責備,尋思以後不會帶他來拍賣行了。
陳青笑道:“柳老板,你先別惱,我剛剛發現你這瓷瓶不真。”
“啊?”一時間屋內的七個人,四男三女,齊齊發傻的一般看向他,在場除了柳英神色鎮定些,其他人個個是嘴巴張開了,瞠目結舌就是他們的眼下最好的形容詞。
“你胡扯什麼,這鑒定書在此,怎麼可能是假嗎?”李莉第一個反應過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質疑:“臭小子,別毛都沒長齊就胡吹一氣,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陳青額頭暴汗,自己沒得罪這位美女吧,怎麼她也忒能嘲諷人了吧。
“李莉。”柳英看不過去了,急忙輕喝一聲提醒李莉注意言辭。
李莉卻顧若罔聞,衝陳青繼續挖苦道:“臭小子,被姐說的啞口無言了吧,別什麼話都往外吐,小心招人嫌。”
“我說大姐,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損,怎麼你沒老的掉牙呢,倒先學會老奶奶那一套囉嗦了。”陳青被挖苦的有些惱火,毫不客氣的反擊。
“你敢說我老,我……我……”女人最忌憚被說老,尤其是美女更加忌諱,李莉是氣的四下找東西就要砸人。
最後她沒東西可找了,直接抓起手裏的文件夾就要去砸陳青。
柳敏儀一見不得了,急忙喊道:“喂喂,這瓷器是我家鋪子的,你一個工作人員,急紅什麼眼,我姐這個主人都沒發話呢,你急什麼啊,還是說……”
柳敏儀沒有說下去,但是大家都尋思出了一絲不對勁來,這個李莉如此著急,隻怕她知道一些真相。
柳英立馬誠懇問道:“陳先生,還請您有話直說?”
陳青解釋道:“這清嘉慶黃地粉彩福壽萬年雲口瓶的確是假的。”
“這話怎麼說?”柳英不解問道:“專家的鑒定結果應該不會錯才對。”
陳青笑道:“專家也有打眼的時候,更何況這件贗品做的很逼真,如果不是這打碎了,我還不見得看得出呢。”
“怎麼說?”柳英一聽這話,更是驚訝不已。
陳青把這瓷瓶的底部取了出來,衝柳英點出道:“這是古玩中的老把戲了,後接底你知道吧。”
在瓷器造假中,有一種造假的手段屬於有一定技術含量的,需要有一定的鑒賞水平或者知識才能分辨的出來,這就是老胎接底。
這種造假的手段在市場上層出不窮,花樣翻新,很多清代官窯依靠接底的手法蒙混過關,甚至混跡於一些拍賣會上。
一些老窯的名品也有很多采用後接底的造假手段,使得不少瓷器愛好者上當受騙,甚至血本無歸。
對於接底瓷器的判斷,往往底上部分不具備老底時期的特征,老底釉麵與上部分釉麵補太一致,在宋代建窯中比較多見的接地分為冷接和熱接兩種,通過放大鏡可以將冷接底排除,然而熱接的造假方法則需要收藏愛好者們從多個方麵去綜合判斷而斷定真偽。
眼下,這瓷瓶因為碰碎了,這老底露了出來,而且因為受力的緣故,熱接底常出現的十字裂紋這會兒也都一一顯露了出來。
柳英也是知道這些門道的,見裂紋是新的,於是便問道:“這裂紋可能是碰撞造成的,不見得就是熱接留下的,另外,假的瓷瓶上半部也不具備老底時期的特征呀,怎麼鑒定時候專家會沒看出來。”
對此,陳青反駁一句:“或許普通的後接底容易辨認出來,但是做這個假的清嘉慶黃地粉彩福壽萬年雲口瓶的人絕對是造假行當中的高手,他幾乎做的天衣無縫,如果不是這次意外,隻怕隻有x透視才能發現這瓶子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