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既然要當作家,就絕不做瞎子,絕不當聾子,但一定要作啞巴。
做瞎子與聾子,我就收集不到寫作的素材,我的思路就會枯竭;做啞巴,我才能較好地保護自己。大家知道禍從口出。我寫小說都隻敢用筆名,公安這些人這些事,個個心狠手黑,斷他們的財路,毀他們的前途,他不給你下毒手才怪呢。
狗急跳牆是中國人的特性,我不能不防。玩花招,我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
國家反黑惡,有幾個領導翻船的案子,是內部人揭發的?隻有被掏了窩的雀兒才叫喚幾聲,他們太多的是情~、是對手、是自己搞爛了,收不了場才垮掉的。
今天他們三人都還在台上,是我的同學,更是我的直接領導,我不知道他們背後之間的關係如何,但可以肯定,他們的關係,與我與他們之間的關係,要密切的多!他們三者之間,至少有賣官買官的關係,相互關照包庇的關係,應該是利益共同體,這個時候,我絕不能夠忤逆得罪他們。
他們對我表白了自己的清白之後,吳有才對我說:“大作家,這個時候該用到你的筆杆子了,你盡快寫幾篇,我們縣公安局領導班子清正廉潔的文章,一定要想辦法在《東湖日報》《湖南日報》《人民公安報》盡快發表出來。幫老劉他們在輿論上站穩腳跟。”
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想用我這個作家了,老子不是你們的救命稻草。我把你們寫成包公、海瑞一樣的清官,該你們倒黴時一樣倒!
但我點了點頭,然後說:“事情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文章要寫,但最好的是做電視宣傳,馬上讓我們縣、市電視台做一期訪談節目,影響會好的多。要是能上省電視台,中央電視台就更好了。”
吳有才卻說:“你說的這個辦法當然好,隻是現在縣電視新聞由宋書記一手抓著,市裏正在追究我們縣公安局的事,也不大可能上我們的正麵宣傳報道。省裏和中央的電視台,更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
我笑了笑說:“市裏、省裏的電視台,宣傳正麵典型吧,我想想辦法,應該是可以上的。”
他們驚訝地看著我,我點頭笑了笑。他們差不多不相信我竟有這個能量。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我知道我吃了你們這一餐,也應該有所回報。雖然這份開支,絕不會是你們私人掏腰包,但我領這份情。
劉強生將信將疑地說:“黃主任,你盡快落實,要解決什麼問題,你提出來就是了。”
吳有才也趕緊說:“老黃,寫個宣傳稿子對你來說,肯定是小菜一碟,你一定要抓緊做好。如果要到上麵去安排文章版麵的話,我政法委幫你出差旅費。”
他們比哪個都急。我說:“你們放心吧,我答應了的事,就不會誤你們的卯。”
他們高興地點了頭,吳有才建議吃了團圓杯,我們開始吃飯。
這時劉局長、吳書記,對我說了許多老同學一定要幫忙、將來會感激我的好話。我隻能點頭表示認同。可是心裏卻翻江倒海,除了上一任局長,你們誰又真正在關鍵時刻幫助過我?論才能,論公德,論修養,我那一點不如你們?
可是你們一個一個都爬上去了,30年來,我為什麼還一直是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我不恥於拉幫結派,搞人身投靠。
說老同學關鍵時刻要幫忙,那是應該的。你們不幫我,我也可以幫你們。可我知道,就算我肯幫你們的忙,也不會起什麼作用,關鍵時刻誰也幫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