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煙回到房間便坐在床上發呆,過了一會兒便聽到樓下大門被打開又啪地一聲被甩上的聲音。她的眼神從陽台上無意視地飄過,看到謝嘉榮懷抱著姚娜向車庫走去。
走了好,走了清靜。柳亦煙嘴角勾起一絲淡淡地笑意想道。
柳亦煙病了,甜品店開張以來,她第一次請了假,水新巧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還在床上暈睡著,頭痛欲裂。電話響了很久她才無力的拿起來放到耳邊。
“亦煙嗎?你在哪兒啊?”新巧的聲音隔著無線電波傳進她的耳朵。
“新巧,我好像感冒了,今天就麻煩你一個人顧店了。”柳亦煙覺得一說話喉嚨便像在被拉鋸一樣的痛,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亦煙,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嚴重啊!要不要我去看你?有沒有去醫院啊?”新巧在電話裏關心地問著。
“我沒事,就是點小感冒,吃點藥就好了。不說了我掛了。”柳亦煙覺得喉嚨實在難受得緊,話說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那好吧,你休息一下,注意多喝水。”新巧囑咐著。
掛了電話以後,柳亦煙的手便無力地垂了下來。她費勁地從床上爬起來,聽到樓下似乎是有動靜,猜想大約是保姆在搞衛生的聲音。
柳亦煙拖著沉重的身軀一步步從二樓挪了下來,到飯廳的椅子上坐下來。
“柳小姐,你怎麼了?”保姆聽到她下樓的聲音便走了過來。一看柳亦煙的臉色便嚇壞了,隻見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
“麻煩給我一杯水好嗎,我好像感冒了。”柳亦煙轉過頭對她說道。
保姆趕緊給柳亦煙倒了一杯水過來,又從家裏的一個櫃子裏拿出了兩片感冒藥給她。
“這兩片藥你先吃了吧。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最好叫先生帶你去醫院看看。”不知內情的保姆如是說道。
“嗯,謝謝你,我知道了。”柳亦煙就著水喝了兩片藥就又扶著樓梯上了二樓房間,把門關起來在裏麵睡了一個上午。
中午的時候,柳亦煙的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便強撐著身體到樓下來找吃的。保姆似乎是出門了,房子裏異常地安靜,柳亦煙打開廚房的櫃子,發現裏麵正好有保姆留給她午餐,便想拿出來放在微波爐裏熱來吃了。誰知就在她蹲下來起身的時候,感到眼前一陣發黑,便一下子暈倒在了地板上。手裏拿的碗盤也打碎了,一塊碎片正好落在她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來。
保姆回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她急急忙忙地跑過去摸了一下柳亦煙的鼻息,發現還活著。這才安心地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廚房的地板上被菜燙和柳亦煙的血灑了一地,保姆打掃完現場之後又撥打了謝嘉榮的電話,但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隻好作罷。
柳亦煙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醫院,自己的手背上正吊著點滴。保姆惴惴不安地坐在她旁邊,一看她醒來急忙幫柳亦煙扶起身體坐了起來。
“我怎麼了?怎麼來醫院了?”柳亦煙揉了揉著自己的還有些疼痛的腦袋,望著保姆問道。
“哎呀,柳小姐你記得了。你到廚房裏找吃的,就暈倒了,還摔了碗,碎片把你的手都割了呢,你看!”保姆一邊繪聲給色的講著一邊指指柳亦煙手臂上包著紗布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是你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吧,謝謝啦。”柳亦煙一邊說著一邊對保姆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
保姆望著她依舊蒼白的臉色搖了搖頭,道:“醫生說沒傷口沒什麼大礙,記得結疤前不要沾水就行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頭還痛不痛?”
“嗯,我現在好多了,燒也退了。頭痛也比原來好多了,一會兒我們就回家吧!”柳亦煙淡淡地說道。其實,她也並不是多想回那個家,但是比起這個,她更害怕住院。她記得最後見到媽媽那一次,也是在這樣到處都是白色的醫院裏,醫生對她說叫她不要哭,媽媽一會兒就出來了。可是,等到媽媽出來的時候,卻已經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了。不會對她說,煙兒乖,過來媽媽抱抱。也不會扶著她的頭給她講故事了。從那以後,她就在醫院裏失去了她這一生中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
柳亦煙和保姆回家的時候,暮色已經浸染了整個城市。從出租車裏出來,柳亦煙望著眼前滾滾的車流,覺得這個城市真的是寂寞啊!那麼大,竟沒有一個她能容身的地方。
是時候離開了吧!她在心裏想道,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了。
保姆準備好晚餐便離開了,柳亦煙一個人坐在飯桌前吃著飯,臉頰因為挨了謝嘉榮一個耳光,口腔內壁也被打爛了,一吃東西就痛得不行,這讓原本就沒有多少食欲的柳亦煙更吃不下多少東西。隨便往嘴裏扒了兩口飯便早早地洗澡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