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抹去過去的一切,那這是什麼?”蘇然凝視她良久,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項鏈問道。
眼前晃動的正是她之前遺失在辦公室的那條項鏈,心頭一窒。唐笑無話可說,隻是望著他,滿心歉疚與眷戀。
寧靜的夜晚,月光如注寒氣襲人。那個心形的吊墜上滾動的小鑽石在月光下顯得幽沉,朦朧,迷幻不真實,身後的黑夜被一層輕紗罩著。
蘇然指尖捏著的好似她的心,親眼看著自己的心一點點的解剖,忘了糾結,掙紮…
“我一直沒忘記你,而你早把我忘了吧。”蘇然凝視著唐笑若有所思的臉,憂傷的沉吟。
“因為愛你,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我還是會對你說我喜歡。…所以我討厭那個喜歡你的我卻沒有辦法討厭你。”
唐笑也以為她忘了,可是總在不經意間又把他想起,她以為可以忘了,可是熟悉的味道總讓她顫動…
聽得他說出這番話,心一軟一邊想著自己應該再狠心一點卻又一邊心疼著。唐笑兀自憐愛起來牽了牽嘴角,“當初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了。…讓你那麼不開心,讓你有一段那麼不好的一段時光,真的對不起了…”。唐笑說出了壓在心裏這麼多年遲來的抱歉,今天終於敢於麵對他。
“那年,你承諾了不該給的承諾。“唐笑說著笑了,望著他的眼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而這些年我堅持了沒必要的堅持。”紅著眼眶指甲深深的陷進了手掌,讓自己保持清醒,迎上他的目光艱難的說,“曾經,我是真的愛你…”。
當她說出‘愛’的時候,蘇然原本暗淡眼底死灰複燃,定定的看著她,認真的聽她說的每一個字,不遺漏她的每一個表情。眼神深邃明亮,猶如繁星落在了他的瞳孔之中,煞是好看。
海風揚起她輕柔的秀發,有幾縷飄在蘇然的臉上。唐笑想眼神,悠遠起來,聲音有些哽咽。“我和很多人說過再見,最舍不得的是你!”唐笑貪婪的看著黑夜中閃閃發光的他,表情明顯比之前輕鬆了許多,一席話語速平穩,波瀾不驚。
“…可是我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再愛你了。這麼多年,我也真的累了。”唐笑漸漸的不再有笑容,“我跟你的距離雖然很近,卻又很遠。以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我不能再愛你,所以你再也不能成為我心底的那個人了。”
蘇然眉頭皺的更緊,逼近她。唐笑冰冷的手指放在他的唇邊,靜靜的仰望著他繼續說。“我想要的不止是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而是和你一起牽手,走過全世界…”。
兩鬢的碎發任海風吹起撩在眉眼之間,滿是淚痕的臉上淡淡的笑容,看得令人心疼。她說的很輕很輕,怕被誰聽了去似得,說的每一句都讓蘇然又驚又慌。
他不擅長甜言蜜語,所以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緊緊的抱著她,把她圈在懷裏,用寬厚的背替她遮擋風,心疼的給她擦去眼淚鼻涕。
“不要怕,我一直在!我會保護你,以後再也不勉強你。”蘇然拍著她的背,半響隻說了這麼一句。
唐笑落寞的伏在他肩頭,靜靜的流淚暈開一片水跡。仰頭一口咬在他頸上,隻聽到他倒抽一口涼氣。蘇然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的任她咬,緊了緊抱著她的手,低低的歎了一聲。原來這些年,難過的不隻是他,她比自己更難過,更傷心…
唐笑極盡全力的咬,最後牙齒也酸了。才緩緩的鬆開口,臉埋在他頸間,最後一次努力的聞著他身上熟悉好聞的味道,忽而慘淡一笑。“你我本無緣走在一起,但卻在同一時間走到你我的交錯點。如今已走過,希望你能幸福!”
時間從來不曾停止,可仍我心裏我心裏的你卻從沒有動搖,和你的交集轉瞬即逝。我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為我們的明天瘋狂…
我們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我們已不再是當初的我們了。這一刻我的眼裏隻有你,在你的懷抱中多呆一秒也好,從此讓我的世界停止流淚,變成微笑。唐笑心裏竊竊的想著,再抬起頭時臉上沒有了悲傷。
“謝謝你,陪我走過最美的時光。可是我們已經錯過了…”。唐笑收起了淚,平靜的低語。“我喜歡你,喜歡過的你,到這一秒為止!”她語氣堅定,眼底的決絕讓蘇然猝不及防,被動的抓著她的手在掌心的溫度一點點流失。
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靜默的夜裏,她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放。她每一次哭泣抽咽的小臉一直在腦海中閃現。“原來和我在一起你變得這麼難過…”。
“你就是我的幸福,失去了你的我又該怎麼幸福呢?”蘇然站在黑夜裏看著她的背影,四周除了黑夜還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