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上去都那麼完美。
買車!
建房!
置業!
打點鄉裏的關係,為親人尋求庇護!
對於糖姨來說,一趟霧都之行,一趟鄉政府之行,基本上回來想要辦成的事情都辦成了。
剩下的,也就是陪伴陪伴家人,好好過個年,再有,便是帶著江未雨林昊和白婉秋好好領略一下故鄉風情。
隻是對於有些人來說,這一樁接一樁的“好事”,著實不是什麼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
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等一大桌豐盛的晚飯上桌,天色已黑。
這邊,糖姨一家人並林昊白婉秋以及李月琪等外客正歡聲笑語濟濟一堂,另一邊,王氏兄弟卻有些愁眉不展。
“哥,你這法子到底行不行啊?這兩天我沒少按你說的找人說,怎麼好像一點效果都沒有?”
夜黑,房間裏亮著燈。
十五瓦的白熾燈泡蒙著塵,使得本就不怎麼明亮的燈光看上去更顯昏黃。
床前空地上,王顯貴搔首撓腮,走來走去,看上去十分急躁。
王顯仁盤腿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怔怔出神,臉色頗有些陰沉。
牢騷了好久,他才醒過神來,搖頭道:“法子肯定是行的。
書上說過,不患貧而患不安,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世上,絕大部分是有仇富心理的。
換句話說,沒人能眼睜睜看著昔日身邊一起吃苦受難的人突然變好而內心毫無波瀾……”
對人性的把握相當到位,這話聽來,並不像是個不學無術不務正業的人。
盡管裏麵有些話聽不懂,可大概意思王顯貴還是聽明白了。
也正是因為明白,他才越發的無法理解。
聽完他煩躁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可是村裏這些人,就是心裏毫無波瀾啊!”
“怎麼就毫無波瀾了?”王顯仁反問,又道:“難道你忘了,咱們當時故作神秘說起的時候,周圍那些人什麼反應?”
“當然沒忘,當時不恥唐婉為人罵她水性楊花不要臉的人還不少呢!”王顯貴搖頭。
說完又無奈道:“可那又怎樣?還不是背地裏說說,沒人敢當麵說出來?”
也是實情。
對於兄弟二人嘴裏糖姨的黑料,很多人感興趣,當場怒罵甚至揚言要唾糖姨一臉者不在少數。
可那都隻是嘴上說說,真見著麵,那一個個笑顏如花,又是端茶又是拿瓜子花生,別提多熱情。
王顯仁也懶得爭辯。
都已經開口怒罵甚至揚言要唾人一臉了,這要是還叫毫無波瀾,那估計全世界也沒人心有波瀾了!
知道這老弟腦瓜子轉不過彎,他索性也不再解釋,轉而問道:“聽說唐婉今天帶著二牛兩口子挨家挨戶送禮了,是不是真的?”
今天他沒在家,而是去鄉裏朋友家吃酒了,是以雖然也耳聞了一些,可到底不太確定。
王顯貴也沒隱瞞,聞言答道:“是啊,挨家挨戶的送,每一家都有。
咱家也有呢,別看都是些煙酒,可我仔細瞧了,都不是普通貨色,加起來少說五六百……”
盡管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問,可說起這些,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那可都是高檔煙高檔酒,平時根本抽不起喝不起的貨色,對於他這種又抽煙又喝酒的人來說,自然頗具吸引力。
王顯仁也很高興。
一改此前心不在焉麵色陰沉的樣子,笑了笑,他道:“是真的就好。
碰巧我今天在外麵也聽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唐婉給鄉裏無償捐助了一千五百萬,用於鄉裏修路和水電基礎設施建設。
這樣,明天一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