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華麗的宮殿坐落在大地上那最高的須彌山頂的山巔,終年覆蓋著雪白的被衫,而在它上麵的善見城內,一個威嚴筆挺的男子站在那裏登上王座眺望,渾然不動卻氣勢驚人,仿佛腳踩著敵人的屍骸跨上最高峰,頭戴華麗繁瑣的暗色盔冠,身披隨陽光而不斷變化的堅硬鱗甲,顏色由淡淡的銀色延伸至深淺不一的金黃,他的視力仿佛穿透迷霧,看透世間萬物的黑暗,越過無邊無盡的大海,比世人眾生看的更加遙遠,更加深邃。
“他,現在在哪裏?”深沉的聲音如同沉澱已久的海地深淵,給炎熱的天氣帶來一絲陰冷,讓人惶恐不安。
身旁站著的侍者匍匐在地,怯懦的回道:“回陛下,還未找到。”
“噗”一聲鮮血濺染大殿,匍匐的侍者被瞬間分屍成數塊,血肉混成一團,上囘位者手指向血水輕輕一點,血液泛起藍光,眨眼間消失不見,口中暗罵道:“沒有的廢物。”
神界的另一座城池,華美的落英城中,全城由冰雕建築的城市,此時並未讓人感覺寒冷,清涼的空氣令人渾身一震。城內的人們表情失落,似乎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走在路上也顯得有氣無力,風在他們之間呢喃,卻無能為力吹走他們的荒蕪。城外若隱若現的琉璃保護陣,以其脆弱的姿態保護城內毫無生氣的人們。
“王,您在何方?為何要拋棄您的子民,棄我們於不顧?”偏殿中,滿頭白發的老者跪拜在曆任主上的雕像前痛哭流涕,為暗淡無光的未來祈禱,希望偉大的神明能降下指示,讓他們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事情。
而與兩城不同,在荒無人煙的曠野,天空盤旋著數以萬計的金翅鳥族,遮住那一片領域的陽光,在空中繪製著某種圖文,一片翎羽落下,垂直的插在濕囘潤的土地中,讓翠綠的地麵披上一層金黃的麵紗,翎羽轉變萬分,突然間分開一根根直立,似乎在舉行著某種儀式,由空中傳來的威壓讓人敬而生畏,不敢升起絲毫抵觸之心。
當哀悼的儀式逐步退卻,悲傷遠離,疲乏的金翅鳥族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這片領空,返回他們的家鄉。地上所留的翎羽神奇般的被擺成一個人名“洪雙葉”,這……就是他們擺大陣勢祭祀的人吧!
一晃逛三城,神界與人界的隔膜又開始閃爍,阻擋了窺視的視線,兩界都在積極對應著,這將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人界的森林深處,紫川被林中凶惡的野獸追趕,身段柔軟的在茂密的樹枝間穿梭,足下輕快有力,雙手抓囘住頭上方的樹枝,向上一躍一百八十度旋轉穩立在上方,回頭瞟了眼下方的野獸,之間其以抓囘住就將剛剛站立的樹枝斬斷,張著血盆大口衝著紫川嚎叫。
紫川手心不斷冒出冷汗,如果這一爪子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還有命等身體自我恢複嗎?在身上胡亂將冷汗抹幹,迅速的向更高點跳躍。
野獸雙囘腿站立,上半身站在趴在粗囘壯的樹幹上,一隻利爪伸出想要抓到樹上的紫川,始終無果後,憤怒的刨抓著樹皮,整棵大樹被野獸搖晃的劇烈震動,樹葉嘩啦啦的掉下來,紫川死死的抱住樹枝,小身板被搖的東倒西歪。
咆哮聲、震動聲混合成一曲激情澎湃的交響樂,樹幹逐漸被野獸掏空,樹根浮出土層,大樹開始傾斜,紫川不停地穿梭在每顆大樹之間,幾個閃身消失在樹林中,野獸瘋狂的咆哮破壞著,周圍一片樹木被它撞倒,留下光禿禿的樹幹,樹葉漫天飛舞,獨獨怒吼聲在林中回蕩。
“呼!還好我跑得快,這隻野獸真厲害,不然小命就要在這裏交代了,什麼時候才能向夢裏的男人一樣強悍?唉!”紫川死裏逃生的感歎道,從來沒有此刻對強大能量的渴望,逃,逃,逃,難道沒有別的選擇嗎?
夢境難道跟現實真的有太多的察覺,夢中的一切並非自己腦海深處埋藏的記憶,自己這麼弱小,如何能跟那個男人相比,紫川?嗬嗬,改了同樣的名字就會有同樣的能力嗎?他知道這是自己欺騙自己,但又能如何?從有印象開始就生活在這座城市,被人們當作傻囘子一樣的對待,雖然之前腦子確實並不清醒,但現在已經恢複很多,起碼能識別好壞,誰是對自己好的人,誰是對自己壞的人,也有了一些反抗的能力,該怎麼才能徹底改變自己?怎麼改變?
他的心在不住的呐喊,渴望已經扭曲了他的心靈,他無助望天,雲朵編織成一行看不懂的字紋,訴說著什麼。
突然那隻凶猛的野獸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閃身到紫川背後,在他走神之際,抓裂它的後背,淩厲的獠牙一口咬在他的脖子處,鮮血噗噗直流。野獸凶狠的眼神因為鮮血的吸引而變得貪婪,獠牙咬的更加深入,長著倒刺的舌頭不住的在他脖子上舔shì,剌出一道道傷痕,反而刺囘激了野獸的興奮感。多少年沒有品嚐過人類美味的鮮血,野獸已經記不清楚,隻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時隔多年再次嚐到這人間美味,貪婪過後隻剩下掠奪,掠奪口中人類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