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山莊,隱園。
此刻已經是下午時分,陽光逐漸變得溫和下來,透過雕花的窗欞投射到房間之內,一片光影斑駁。
神秘老者坐在房間正中的位置,楊進和單正同時在左右兩側下首相陪,隻是三個人卻都沒有開口,讓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安靜的壓抑。
“你確定這樣做,那個人一定會來?”老者抬眼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向左側下首的楊進問,“若是他不來呢?”
楊進的態度永遠都是無比恭謹:“憑著他將魔妃之淚再次還給雪兒姑娘這一件事情,便不難看出,他對於雪兒姑娘應該是十分在意的。今日屬下如此大張旗鼓,就是為了做個那人看的。”
“萬一他若是過於在意雪兒,惱羞成怒了你準備如何挽回事態?”老者的眉頭依舊緊皺,目光中的憂慮之色也依舊濃重,“何況此事雪兒在其中無辜受累,若是寒了她的心,你又當如何?”
他歎了口氣:“再說,我這頭疼,這些時日以來也多虧了雪兒以銀針舒緩。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要將這樣一個罪名,按到一個女孩子的身上……”
老者的目光中浮出一絲失望:“楊進呀楊進,你做事是越來越大膽了,事先竟然連我的意思都敢不問!”
“屬下不敢!”
楊進被驚出一身冷汗來,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一下就跪在老者麵前,垂下頭注視著腳下的地麵,連頭都不敢再抬。
“行了,起來吧!”老者不耐煩揮了揮手,“事已至此,也隻有將錯就錯了。”
楊進哪裏敢起來,正要再開口的時候,外麵已經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父親可在?”
一直沉默著,一臉嚴肅的單正聞聲,連忙向老者告罪,就從房間之內退了出來。一出來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單天鷹,不由皺眉:“什麼事這麼急急火火的,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如此毛躁冒失!”
單天鷹垂下頭,任由單正訓斥,直到單正說完,才壓低了聲音道:“爹,門口又出現了兩具散功聖女的屍體。”
“什麼,又出現?”單正的臉色也變了,幾乎是失聲叫了出來,隨後才意識到會驚擾了房中的貴人,於是又連忙壓低了聲音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單天鷹道:“就在方才,幾乎是從天而降,連是什麼人扔下來的都不知道。”
單正的臉色難看起來,幾乎也 要如那神秘老者一般頭痛起來,於是急急進去向老者告罪一聲,然後才隨著單天鷹一起朝著天意山莊的大門匆匆走去。
房間之內一時隻剩下了那神秘老者和楊進,比起方才似乎更加安靜。
而此刻的雪兒,正被關在離老者不遠的另一個房間內,隻是上午時候身上那些五花大綁的繩索早就被靈馨解開,扔到了一邊。
秋茹和秋萍被靈馨支使到了門外,隻有她們兩個女孩子在房間內。
“雪兒,”靈馨的滿臉都是歉意,“對不起,我勸不了……我爹。你要怪就怪那個楊進好了!不要怪我爹,他事先並不知情。”
雪兒沉默不語,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靈馨,一個字都不想說。
靈馨到了現在連她的身份都不肯直說,她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雖然她並不在意靈馨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但是卻在意靈馨此刻小心翼翼的態度!
到底是相處多年,隻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能知道彼此的心思,靈馨咬著嘴唇,又道:“雪兒,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在怪我,怪我連最自己的身份都要對你隱瞞,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不能說,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我……”
雪兒望著靈馨滿臉的為難,歎了口氣,輕輕一笑:“我不怪你,靈馨,你不用解釋的。”
“可是--”
雪兒打斷了靈馨的話:“靈馨,在聖女島上的時候,你是唯一一個與我親近之人,我自然拿你當好姐妹。你能夠如此順利地找到自己的父親,我很是為你開心……”
她說著開心,也開心地笑著,眼淚卻慢慢地落了下來。然而她卻渾然不覺,依舊笑著向靈馨道:“所以,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肯來陪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靈馨張了張嘴,卻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雪兒,其實你這一次完全是無辜受累,楊總管這樣對你,也是為了將你背後魔妃之淚的主人給逼出來,不得已而為之。”
雪兒輕輕一笑:“這麼說,昨夜他們並沒有追上人,所以才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對嗎?”
靈馨臉色有些尷尬,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是,聽說連個人影都沒有追上。”
雪兒有是一笑,隻是嘴角的嘲諷之意濃重了些,她望著靈馨,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問題想要問我,作為多年好姐妹,我本來是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