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隻覺得自己吞下去的,似乎並不是藥粉,而是一把把的淬了毒藥的刀子!
那些刀子無比鋒銳尖利,從她的咽喉開始,一路地淩遲了下去,將她的五髒六腑全部都絞得血肉迷糊!
鑽心的疼讓她的臉瞬間蒼白,下一刻就真的噴出一口血來!
她記得,方才單鈺服下解藥之後,表情不能說十分痛苦,但也沒有如同她此刻般吐血!當初靈馨第一個試藥,也沒有這般吐血過,怎麼到了自己這裏就不一樣了呢?
雪兒覺得,有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鼻腔留出來,四周的光線逐漸暗淡,就連軒轅昰焦急的麵孔也逐漸模糊起來……
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雪兒!”軒轅昰驚慌失措的聲音傳入她的腦海,可她的耳朵卻好像被什麼蒙住了一般,隻能隱隱地聽到。
這是雪兒昏迷之前最後的記憶。
軒轅昰整個人都懵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雪兒吞下那藥粉之後,臉上的表情竟然是那麼痛苦,痛苦的好像她吞下去的是什麼穿腸毒藥一般。
可之前單鈺服解藥的時候,雖然也微微皺了眉,但是卻根本沒有她這樣的痛苦!
心中正覺得納悶,就見他就看到了一縷紅豔如同瑪瑙顏色的液體,從雪兒的鼻孔中緩緩淌了出來!
軒轅昰心中大驚,一時也來不及思考,一個箭步就衝了到了雪兒麵前,直接就將正要軟倒下去的雪兒摟在懷裏。
“雪兒!”他急的大叫,再也無法維持一貫疏離冷漠的表情,隻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回應。
可是她卻隻是睫毛輕顫,便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軒轅昰看到,同樣有細小的血珠,從她的眼角滲出,晶瑩紅豔,卻分外觸目驚心!
他的心瞬間縮成一團,有些不敢置信,於是顫抖著手指,撥開她臉側淩亂起來的發絲,露出一隻瑩白如玉,小巧玲瓏的耳朵來,果然也在耳孔處,發現了正往外滲的血珠。
七竅流血!
這個時候,一旁的單天鷹也衝了上來,就連單正夫婦和單鈺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對,都圍了上來。卻被談惜一把推開:“去去去,不要添亂!”
然後談惜湊了上來,也不看軒轅昰,一把就拉過雪兒手腕,將一隻雞爪般的黑手搭了上去!
軒轅昰一顆心都沉到了穀底,正有些不知所措,冷不防談惜的手伸過來,本能地就要躲,卻終究遲了一步,被談惜髒兮兮的手指一把抓住雪兒皓如凝雪般的玉腕。
“不要動!”談惜低喝,卻是看也不看軒轅淩厲抓來的手掌。
軒轅昰反應也不慢,隨即就看出談惜是在為雪兒診脈,於是硬生生收回手掌,隻是摟住雪兒的手臂卻更加用力。
談惜的注意力,雖然在雪兒身上。但其也留意到了軒轅昰的小動作。他心中不滿,於是又冷哼了一聲:“抱那麼緊幹什麼?不利於血脈流通你知不知道?”
軒轅昰眯起眼睛,裏麵已經隱忍了冰冷的怒氣,然而卻也隻是深深地看了談惜一眼,顧忌著對方懷中的雪兒,卻又不好發作,隻得抿了抿唇,忍下。
談惜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最後竟然輕輕地“咦”了一聲。
他也不等軒轅昰開口,主動就開口了:“怎麼她中了那種毒素的經脈,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這句話讓軒轅昰的心再次一沉,於是也就顧不得追究對方“侵犯”雪兒的舉動,連忙問:“什麼意思?”
然而談惜卻是斜著眼睛瞟了軒轅昰一眼:“你又是什麼人?”
軒轅昰心中幾乎要急出火來,哪裏有心情同談惜解釋許多,好在此刻單正回過神來,連忙上前道:“談前輩,這位也是我天意山莊的貴客。”
談惜撇了撇嘴:“你天意山莊的貴客,還真多!隻是--”
他拖長了語調,目光卻是轉到了軒轅昰身上,烏黑的手指幾乎要指到軒轅昰的鼻子上:“你尊貴就尊貴吧,抱著我義妹不撒手是何居心?”
說話的時候,談惜望向軒轅昰的目光已經分外不善,似乎隻要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
軒轅昰抱著雪兒,在聽完談惜開始那句話之後,已經將一隻手掌抵在雪兒後背上,將自己的內力緩緩渡了過去。
讓軒轅昰意想不到的是,就是他這一絲內力,竟然讓雪兒的整個身體開始無意識的劇烈抽搐起來!
他吃了一驚,心中一時驚疑不定,正不知如何是好,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單正突然開口:“快撤回來!”
軒轅昰這才回了神,於是連忙將自己的內力撤回來。
談惜怪眼一番,雙手齊伸,然後一個轉身,竟然抓住了軒轅昰懷中的雪兒,再稍一用力,便將雪兒搶了過來!
軒轅昰隻覺得懷中一空,隨即反應過來就是大怒,朝著談惜就撲了過來,同時怒吼:“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