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昰正為顏如魅的那句話出神,一時不防,便被雪兒從懷中掙脫,朝著單天鷹跑去。
他心中有些懊惱,不該在一從顏如魅手中將她搶過來之後便解開她被顏如魅製住的穴道,而應該讓她繼續在自己懷中不得動彈才是!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遲了,顏如魅也離開了,他也就隻好隨著雪兒走到單天鷹麵前,看了看對方胸前的傷口:“還好沒有淬毒。”
從雪兒聽到軒轅昰那句“你身上那些紅道子呢?”開始,一顆心就好像被大石重重砸下一般,沉悶地喘不過氣來。
於是就連之後被軒轅昰抱在懷中,也是渾身僵硬不自在的。此刻聽軒轅昰突然開口,她心中疑惑更甚,顏如魅的十根指甲劍,一直都是淬著她自己配置的叫做胭脂醉的毒,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轉了性子?
“你怎麼知道她的指甲不再淬毒了的?”雪兒輕輕地揭開單天鷹胸前破碎的衣衫布料,話卻是問想軒轅昰的。
軒轅昰一愣,終於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心思轉動間,答道:“昨日天意山莊門前的莊丁都可以作證,顏如魅也在我身上抓出了不少傷口來。”
“可她不是給過你解藥麼?”
雪兒幾乎是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自動忽略了那解藥還是自己替對方換來的事實。
軒轅昰更加莫名,越發感覺雪兒不對,於是忍不住關切地問:雪兒,你到底是怎麼了?”
雪兒垂首不語,手中卻是不停,將單天鷹胸前的破碎的布料全都清理幹淨,又將四周的血跡擦拭幹淨,讓一旁的軒轅昰不禁想起之前在玉城城北她為自己手臂包紮傷口時候的情景來。
那樣的溫柔與專注,讓他心動,如今竟是用在了另一個男人身上,竟然還是當著自己的麵!
酸溜溜的情緒一陣一陣在心中翻騰,好像打翻了五十缸老陳醋一般。可他也知道自己不好阻攔什麼,畢竟單天鷹也是為了救雪兒而受傷的,所以便在雪兒身邊蹲下身子,想要從接替雪兒手下的動作,悶聲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吧。”
卻不想雪兒根本不理會他這一套,反而是朝著他伸出一隻瑩白如玉的小手來,掌心朝上:“金瘡藥!”
軒轅昰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雪兒這是還記得當初的事情,知道他身上隨身帶著金瘡藥,現在要給單天鷹敷藥呢!
一時心中更加不悅,他於是沒好氣地道:“用光了!”
雪兒這才扭頭疑惑地望著他:“什麼時候用光的?你不是一直都隨身攜帶麼?”
軒轅昰心中更加氣悶,孩子般地低嚷起來:“昨天我身上也被顏如魅抓出了許多傷口,比他的還多,都用光怎麼了?”
“我這裏還有。”
一直安靜地任由雪兒給他處理傷口的單天鷹,心中苦笑,也不忍軒轅昰再繼續為難眼前的女子,於是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他當然不信軒轅昰的話,隻是對方好歹也占著個三皇子的身份,他又能說什麼?
因為方才與顏如魅之間的尷尬,單天鷹心中壓抑失落,是一個字都不想說的,隻想安靜地享受一下她指尖傳來的溫柔,似乎這樣便能將方才的羞辱悔恨撫平一般,至於胸口上的傷,他反而並不放在心上。
可是單天鷹心中也如同明鏡一般,他知道自己是沒有這個福分的,從很早的手他就知道了,眼前這個能將甘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著雪兒從馬車上下來的男人,是不會讓他如願的。
與對方三皇子的身份無關,隻是那種小心翼翼的嗬護中雖流露出來的誌在必得!
猶記得當日,雪兒被軒轅昰攙扶下馬車,隨著眾人朝隱園走了之後,自己望著眾人的背影,一時癡癡呆呆,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那一刻的震驚與失落恍如昨日,卻是他最不願意觸及的記憶。他記得當時林若嬋留下來,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憂慮望著他道:“天鷹,雪兒身上的鳳紋玉佩,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你心裏要有數啊!”
他渾身巨震,瞬間有種心事都被看穿的不自在感,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母親。
於是他逃也似的離開,這一逃,就逃到了單鈺服用解藥的日子。他沒有想過雪兒會出如此變故,更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軒轅昰離開之後守了她三天。
雖然這三日並不是他一個人守在她身邊,還有單正,影離和林若嬋,但是他卻已經分外知足,同時卻又分外不甘。
也就是這份不甘,最後讓他先軒轅昰一步追上了她。然而卻又因為自己的木訥古板,著了顏如魅的道,眼睜睜地看著顏如魅再次帶著她離開,直到軒轅昰追了上來。
看著她的如雪般的長裙在軒轅昰的懷中輕舞,他心中無比失落,然而卻又莫可奈何,卻不想一轉眼她就衝到了自己麵前為自己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