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昰離開之後,房間之內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或者那隻是自己的錯覺,就算是軒轅昰在這裏,這個不算小的偏殿也是極其安靜的。他的離開,隻是因為自己的心裏不知不覺中生出來的一絲依戀。
自己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他微涼的薄荷氣息,卻讓她的臉禁不住如同火炙一般,灼熱地厲害。
雪兒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微笑來,好像噙了蜜糖在口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膩似乎都要溢出來一般。
身上還有些乏力,雪兒也懶得動彈,反正一時也沒有人來打擾她,於是她幹脆繼續歪倒在床邊靜靜地側身半躺著。
一時間思緒悠悠,雪兒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軒轅昰的情景。她至今也不知道他眼睛受傷的原因,但是卻知道他是唯一一個與自己同時進入那個如同七色蓮花一樣小島上的人。
大船上的時候,雖然與一開始的時候他很冷漠,還出言諷刺調戲,可最終卻還是將魔妃之淚留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一個固執而霸道的男人,都不容許她有任何拒絕地將魔妃之淚掛在她的頸子裏,又怎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而她,當時怎麼就會相信了單鈺的那一番話呢?
是因為太在意了嗎?雪兒自己也說不清,隻是轉而想到軒轅昰對顏如魅的那句“你身上的紅道子”的話,心中還是隱隱有酸澀的感覺。
或許,這裏麵真的有什麼誤會,自己再見到軒轅昰的時候,不妨開門見山地問出來。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雪兒不知不覺地就再次沉沉睡去。大約是因為昨夜噩夢的緣故,一覺無夢,睡地格外香甜。
最後她是被自己的肚子叫醒的!
從昨日下午逃避軒轅昰翻牆逃跑,到被英王殿下抓進府,一路上驚嚇刺激,之後又是各種折騰,哪裏吃過東西?被軒轅昰帶出來之後又開始各種賭氣,之後感染風寒昏睡過去,本就粒米未進。
早上清醒之後與軒轅昰之間 一番糾纏,誤會冰消,又因為那蜻蜓點水的一吻魂不守舍,所以竟是此刻才感覺到腹內空空。
那“抗議”的聲音之大,讓雪兒都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是這實在不是一件能夠忍受的事情,於是也隻好再次起身,打開了房門。
在這裏她隻能勉強算是個“客人”,還是身份低微的那種,所以也就不指望著有人能夠等候在外麵聽她的吩咐。
所以,在打開房門,看到守在門口的少女時,雪兒著實楞了一下。
那個少女十六七歲的樣子,麵容清瘦,一雙眼睛好像兩顆黑色的葡萄一般,襯得臉色愈發白皙,嘴巴格外小巧玲瓏,雖然說不上多麼動人,卻是十分耐看。
她身上的服飾與昨日長公主身邊的侍女打扮差不多,足以說明她的身份,
“姑娘醒了?”
雪兒還有些發懵,那個少女卻是已經朝著雪兒輕輕一笑,自我介紹道:“奴婢叫小梨,就是那種黃色的,甜潤多汁的那種梨子,姑娘叫我小梨就好。”
“梨子?”雪兒喃幾乎是下意識地重複了這兩個字,然後突然就覺得自己的肚子餓得更加厲害,甚至忍不住地再次“咕咕”叫喚了兩聲。
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女,自己卻滿腦子都是食物,就是雪兒也忍不住現出三分羞赧之色。無奈自己的肚子催促地實在了厲害,所以也顧不得多問對方來曆,直接道:“那個小梨,我餓了,很餓很餓……”
小梨自然也聽到了她肚子發出來的聲音,抿起小小的嘴巴,一笑:“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給姑娘準備吃的。”
說完輕盈地轉身,離去,偏殿門口再次剩下了雪兒一個人。
雪兒這才開始站在門口打量四周,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昨日自己見靈馨的人繁花殿的西側殿,比起主殿來矮上一些,也小上一些。
昨夜長公主交給軒轅昰令牌,讓其帶自己暫時在這京郊的別院落腳,為的不過就是若是萬一皇帝頭疾發作嚴重,能很快地找到自己,而不至於滿京城地找人。
這一點,自己心裏明白,軒轅昰自然也明白,所有最終還是帶著她到了這個品香別院。隻是相必那主殿乃是長公主偶爾下榻之處,所有軒轅昰才選了間側殿來安置她。
不過雪兒並不在意這些,就好像她昨夜最終肯出手救英王一樣,雖然最終也用浸染了英王府媚藥的銀針算計了英王,但好歹也是真正地替對方止了血,為是就是不讓軒轅昰承擔一個弑兄的名聲。
同樣的,昨日皇帝頭疾發作也肯定與軒轅昰英王這一對兄弟爭執有關,若是真的因此更加嚴重,罪名雖然不止軒轅昰一個人來承擔,但也絕對跑不了他的一份。
而英王的名聲本來就差,自然不會在乎多這樣一條,可是軒轅昰承擔不起,所以雪兒自然也就做不到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