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敗下陣來的人,隻能是雪兒,就衝著她與靈馨在聖女島上十多年的友情,她也做不到完全公正地看待這件事情。
何況,這種事情,不敢事實真相如何,作為女子的一方,一般都會被認為是弱者,是吃虧的一方,哪怕靈馨還有個公主的身份,也改變不了她還是個女子的事實。
每日傍晚時分,雪兒才會去給皇帝施針,所以現在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趕往暫時軟禁單天鷹的地方。
馬車不疾不徐地朝前走著,軒轅昰讓小梨留在了灩波殿,親自陪同雪兒前往。
隻是,關於這件事情,到了軒轅昰的口中,又有了另外不太一樣的說法。
依著靈馨所言,是軒轅昰提議,邀請單天鷹前來舉行的這個餞行宴。而軒轅昰也沒有否認,甚至更加明確的說,他就是看靈馨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心疼,所在才提出了這麼一個建議來。
唯一不同的就是,按照軒轅昰的說法,靈馨出現在餞行宴上,單天鷹的其實還是有些意外的,不過對方是公主之尊,自己卻隻是江湖草莽,自然也沒有多說的道理。
隻是在那酒宴上,靈馨借口對方的營救護送的恩情,沒少向單天鷹敬酒。當然這也可理解,畢竟她當時麵對的是自己心儀的男子,對方又是馬上要離開,她主動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隻是接下來軒轅昰的說法卻和靈馨的不太一樣了,甚至可以說是大相徑庭:單天鷹不勝酒力,不得不中途退席,結果還沒有回來的時候,靈馨也“不小心”將杯中的果酒灑到了裙子上,於是隻好到後堂前去更衣。
而事實上,軒轅昰與靈馨的說辭,也就隻有這一個地方有出入,後麵的說法,基本上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都是皇帝突然趕來,聽到了靈馨的驚叫,然後一行人就匆匆來到靈馨所在的房間,再然後就更是與靈馨所言沒有什麼區別了。
軒轅昰坐在雪兒身旁,將當時他所見到的事情,一一道來,最後道:“靈馨是如何對你說的我不知道。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見到單天鷹,到時候你可以問他,我和靈馨,誰在說謊!”
這句話讓雪兒的心裏更加慌亂,不是對於事實真相的慌亂,而是對於越來越看不透靈馨這個朋友的慌亂。
馬車有節奏地顛簸著,雖然道路平穩,但是坐的久了,身子還是難免有些疲累,不知不覺地就靠朝著一旁的軒轅昰靠了過去。
軒轅昰自然求之不得,一伸手將女子嬌小柔軟的身子攬進懷裏,同時柔聲道:“雖然單天鷹是被軟禁在皇宮之內,但是卻算比較偏僻了,就算是馬車,也有一段時間的路程。你若是累了,不妨小憩一下。”
雪兒點點頭,溫順地如同小鳥依人,讓軒轅昰的心裏瞬間無比滿足,就連眼底深處冷冷的嘲諷之意也淡了許多。
風寒也就剛剛痊愈,身體還畢竟還有些虛弱,何況軒轅昰和靈馨不一樣的說辭,讓她的心更累。
直覺的,雪兒更加相信軒轅昰,因為此刻的軒轅昰馬上就要帶她去見單天鷹,若是一字不實,幾乎是立刻就被拆穿的結果。
可是靈馨……靈馨為什麼要同自己說假話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今時非同往日,身份不同,立場便了,人心也就跟著變了嗎?
雪兒忽然就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比身體更累,她不想再猜,也不願再猜下去,於是輕輕地將頭靠在軒轅昰的胸前:“軒轅,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軒轅昰一愣,不過隨即還是微笑著道:“你問吧。”
這個位置,可聽到他說話時候嗡嗡震動的聲音,有力的心跳就聽得更加清晰。雪兒忽然就覺得,在這裏,她的耳朵可以聽到他心裏真實的聲音,比起他嘴巴中吐出來的,更加真實可靠。
單鈺私自扣下魔妃之淚的問題已經不再是問題,可顏如魅的問題,卻還依舊是問題。可是,她要如何問起?
見雪兒愣愣的,久久不語,軒轅昰心中憐惜之意大起,雖然一時猜不透懷中女子的心思,可手臂還是下意識地加大了力道:“丫頭,你想要問什麼?”
他沒有再叫她“雪兒”,而是再次下意識地用了“丫頭”這個稱呼,讓雪兒的心突然就是一陣柔軟,眼淚幾乎都要不受控製的湧出來。
她強忍住,深吸了口氣,才顫顫開口:“當初在天意山莊的時候,我服食解藥無效,反而如同中毒一般,是你將顏如魅帶到天意山莊救我的?”
軒轅昰一愣,不解地道:“是,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雪兒不理會,繼續又道:“顏如魅與我,幾乎可以說是勢不兩立,又怎麼會同意跟著你來救我?”
軒轅昰雖然心中古怪,但還是一五一十地答道:“我從談惜處拿了三樣東西,這些事情,談惜難道沒有告訴過你?”
他說是都是實話,也不準備說假話,畢竟,這個丫頭的耳朵,正貼在他的胸前,隻怕自己的心跳稍一加速,自己的話就會被她在心裏全部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