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正還處於巨大的震驚和喜悅當中,看著躺在炕上的單天鷹,眼中的激動興奮之色怎麼也掩飾不住,甚至和一個守財奴看到了許多白花花的銀子,雙手都不停地互相搓來搓去。
雪兒突然很不想看到單正那張臉,搖搖晃晃地也就剛剛站起來,就被一聲如同擂鼓般巨大的”咕嚕“聲音給嚇了一跳!
她定了定神,這才發現,不但是她被嚇了一跳,就連慕容遠那兩個手下,包括單正都是一臉詫異。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還是單正,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單天鷹掩藏在寬大衣袍下麵微微凹陷下去的腹部。
——洗經伐髓消耗了單天鷹體內幾乎所有的儲存,在加上前段日子他醉生夢死,終日以酒買醉,身體被掏空,在加上此刻的消耗,胃部再也承受不住,終於發出了巨大的抗議聲!
也就在這個時候,隨著第二聲“咕嚕”響起,單天鷹竟緩緩睜開了眼睛,雖然一張臉依舊無比清瘦,甚至都到了皮包骨頭的地步,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是清澈幹淨如同水晶,其中射出來的精光,瞬間奪去了外麵太陽的燦爛。
屋子裏的四個人,除了雪兒,另外三個人全都被他的目光吸引,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眼睛!
單天鷹眉頭微皺,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晶亮的眼睛掠過一絲黯然,這才轉動目光,開始四處打量起來。
接觸到單天鷹的目光,單正的心中突然就是一顫,連忙上前:“天鷹……”
然後突然就訕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向單天鷹的神色中充滿了愧疚不安,最後為了掩飾這種尷尬,他清咳了一聲,道:“這一次你能夠化險為夷,轉危為安,都是多虧了雪兒,你還真要好好地感謝她一番才是,不過……”
單正不提雪兒還好,一提起這兩個字,單天鷹的目光中竟再次掠過一絲絕望的冰冷,看向單正的目光甚至有些嘲弄。
單天鷹撐起身子,單正想要伸手去扶,卻被他巧妙地避開,自己緩緩地坐起來,在狹窄的房間中掃視了一圈,最後轉向單正,麵無表情地道:“爹,我餓了。”
單正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喜悅激動的眼淚,一邊哽咽道:“你看爹都老糊塗了,明知道你剛剛恢複,身體急需補充營養,卻隻顧著在這裏和你說話,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吃的……”
他一邊說,一邊朝後退了兩步,到了門簾跟前突然又停了下來,看想慕容遠的兩個手下:“方才一番忙碌,想必雪兒也餓了,不如二位同單某一起,在村中分頭行動,為他們倆個去找些吃食來,如何?”
此言出口,雪兒尚未反應過來,單天鷹卻是已經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單正,目中中的嘲諷之色卻是愈發明顯。
如果慕容遠的兩個手下與單正一同離開,那麼屋子裏就隻剩下了雪兒和單天鷹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單天鷹的心思又從未隱瞞過單正,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實在是太容易順理成章了。
兩個人有了獨處的空間,在單正看來,自己兒子為了這個女子連兄弟人倫都罔顧,身家性命視若等閑,那麼肯定會抓住這次機會,然後打動對方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他也不求一蹴而就,隻要雙方緩和,有了餘地,雪兒肯跟著他們父子回天意山莊,那麼一切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可是想不多慕容遠的兩個手下並不買賬,其中一個個子稍微高些的道:“不好意思,我兄弟二人的職責是保護沈姑娘,可不負責打雜跑腿找食物,閣下還是另請高明吧。”
單正在江湖中一向被人敬仰,說話的語氣多少也是十分恭敬,就算是拒絕那也是十分客套隱晦,甚至還要陪著小心陪著笑,何曾被人如此直截了當地拒絕過?因此臉上一時有些掛不住,不過他畢竟久經世故,很快就平複下來,溫和地笑道:“這話原也不錯,是單某一時欠考慮了,畢竟的各司其職嘛。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此玄妙的銀針手法,實在是消耗心力,雪兒本是又無內力傍身,若是真的因為過於饑餓而導致身體虛弱甚至更嚴重的後果,二位又要去保護誰?又準備如何向主子複命?”
“如何複命那也是我等兄弟的事情……”
高個子的性子有些急躁,單正的話中又隱含著一絲隱隱的威脅,讓他心中無名火起,正要說“不勞閣下費心,卻被旁邊個子稍微矮小的那個輕輕一扯衣袖,於是下麵的話也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另一個個子矮些的這才上前,笑容比單正的笑容更加謙和禮貌:“閣下所言極是,其實去幫著沈姑娘找些吃的,本也是人之常情,不過若是我等兄弟二人一齊出去,沈姑娘無人保護,萬一發生意外我等也難以交差。不若這樣,由在下雖你一同出去,分頭找些吃食回來,讓我這位兄弟留在此地,保護沈姑娘,事情不就兩全其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