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像上的女子,飛揚入鬢的長眉,清澈如水的雙眸,飽滿小巧的紅唇,圓潤如珠的下巴,美得是那樣驚心動魄,風華絕代,不是雪兒又是哪個?
當然,畫像上的女子與雪兒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她烏黑的長發被一根閃耀著七彩光華的水晶長針挽住,身上的白衣勝雪卻又宛如飄落了點點嫣紅的梅花瓣,斑斑點點,有如鮮血淋漓。
少女的手中,高高擎起一把古劍,上麵花紋古樸,厚實與凝重的氣息撲麵而來,隻從畫上就能讓人感覺到。
軒轅是整個人,簡直比雪兒更加震撼,他不明白,為何雪兒的畫像竟然會出現在西漠皇族的人手中,更不明白為何畫像中的雪兒,手中所情的那把寶劍,竟然會與他所得的那把無名寶劍如此類似?
同樣震驚的還有顏如魅,她的目光同樣落在畫上少女手中的寶劍,卻又將軒轅昰震驚的無以複加的神情完全看在眼裏,目光閃動,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不自覺的,顏如魅的腳步開始朝著軒轅昰的方向悄悄的移動,一直走到軒轅昰的身側。
“少主,”顏如魅的聲音低低的,卻少了一直就有的調戲,多了一絲凝重,“那把劍與你所得的無名寶劍……”
此刻震驚的軒轅昰也顧不上計較顏如魅的稱呼,隻是愣愣的盯著畫上少女手中的寶劍,最後又將目光轉到雪兒的身上。
他忽然就回憶起了,在那個七色蓮花島上的時候,自己在夢境中所見的那個少女,手持寶劍睥睨眾生,那把劍……
自始至終,雪兒都未曾見過軒轅昰的無名寶劍,她疑惑的是,畫上少女手中的寶劍,與軒轅昰之前在空濛山穀中所凝聚出來的光劍,竟是如此的神似!
於是軒轅昰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惑當中,她突然就生出一種感覺,如果說他與曆劫是宿命中注定的對頭,那麼在七色蓮花島上與雪兒相遇,也是宿命中的必然!
就算不是在七色蓮花島上,也是在另外的地方,他與她,注定相遇!
更好像情急之下會突然喚出口的“丫頭”二子一樣,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取代他常用的稱呼。
他覺得他應該叫她“雪兒”,然而卻又總是在下意識的叫出“丫頭”這個稱呼來!
雪兒隻覺得自己一個頭有兩個大,而且有幾個頭就有幾頭霧水!
當初在被單正父子帶出京城的之後,遇到慕容遠的時候,慕容遠就曾說過,在西漠黃氏的宗祠裏麵有她的畫像。
當時她還是半信半疑,以為隻是有三五分相似,或者純粹是巧合,卻不想再看到慕容川父子手中的這副畫軸之後,她突然就覺得畫像上的女子比自己更像自己!
少女手中的劍就足以讓好幾個人震驚不已,而少女肩頭的黑鷹就讓人震驚到了極限。
一直停留在慕容遠見頭上的黑影突然撲楞著,翅膀飛了起來,一直懸停在雪兒與那畫像之間,粗獷的聲音朝著雪兒叫道:“衣雪,這是我!”
這一次,黑鷹再飛到雪兒的肩膀上,包括雪兒在內,一個人也沒有阻攔!
顏如魅的目光還在軒轅昰的身上逗留,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曆劫再次上前一步,幽幽的目光落在慕容川父子手中的畫軸上,看著畫上的少女。又是透過那畫像,看向遙遠的回憶。
“天狐月瑤!”
曆劫的目光終於從畫像移到慕容川父子的身上,最終卻說出這麼四個字來。
慕容川身形巨震,就連擎著畫軸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曆劫,最終卻再次垂下頭去,同時一扯慕容遠,朝著曆劫恭敬道:見過上師。”
“上師?”曆劫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沉吟片刻,問,“你們知道我的身份?”
慕容川父子同時垂下頭去:“烈祖天照大帝遺命!”
曆劫臉上一向溫和的表情完全消失,盯著慕容川父子一臉肅然:“是天照大帝?”
高高擎起的卷軸在微微地顫抖,卻將慕容川的表情完全遮住,慕容遠背對著雪兒等幾個人,更是看不到他的臉是的表情。
曆劫的聲音穿過畫卷:“你們要求的,她沒有。”
這個“她”,自然說的是雪兒,而且是替雪兒拒絕的意思。
隻是,曆劫憑什麼來替自己做決定?自己滿心的迷惑,曆劫從來不肯替自己釋疑,如今竟還要自己稀裏糊塗地就拒絕。
雖然知道接受這個所謂的西漠國的聖母祖奶奶的身份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但是至少應該由自己做決定才是!
再回想之前曆劫遮遮掩掩的態度,雪兒的心中微微有些不滿,於是不等慕容川開口,已經上前一步,越過了曆劫,伸手虛扶:“二位請起!”
這句話讓慕容川父子同時大喜過望,互視一眼,口中稱謝,同時起身將那畫軸緩緩收起。
收起畫卷,雪兒暫時從這種好像“照鏡子”一般的驚詫中恢複過來,這才留意到那支跟隨著慕容川父子前,如今在雪地上跪倒一片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