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不是被雪兒派出去的人找來的,而是自己飛來的!
雪兒吩咐人去找黑鷹的時候,也就是是剛到寅時,是一個萬籟俱寂,絕大多數人都酣夢正甜的時候。就算是雪兒有個天照聖母的身份,這個時候為了一隻鳥跑到太子府,也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所以,當她朝著兩個睡眼惺忪的宮人吩咐說,“去太子府將那隻一直跟著慕容遠的黑鷹找來”的時候,直接就將兩個宮人嚇得睡意全無!
然而卻又不敢出言質疑,隻得應聲離開,隻是這出了蓮蕊宮之後那速度……
最好是走上一個時辰,走到天光大亮最好!
這些,雪兒自然是不知。她看再次返回來看著平躺在床上的曆劫,無奈地揉著眉心,思索著等下黑鷹被帶來,要如何同對方溝通。
畢竟,現在的黑鷹已經無法再口吐人言,而雪兒也從來都不懂鳥語。
雪兒想得有些頭疼,眉心被曆劫強吻的地方卻又說不出的微微的麻癢,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不正常。
她又用力揉了兩下,竟然搓下一層薄硬而脆的東西來,伸出手指看時,卻是一片紅褐色的,凝固起來的血痂,被雪兒的手指一撚,成了碎末。
雪兒這才想起來,曆劫突然吻向自己眉心的時候,似乎還在吐血!
換言之,曆劫那一吻,把他吐出來的血順便也抹到了雪兒的眉心處!
一念至此,雪兒心中一陣惡寒,連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朝著門外衝,想要找水去衝洗一番。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撲棱著翅膀的黑鷹。
雪兒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算計著兩個宮人離開的時間此刻恐怕能走出皇宮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將黑鷹給帶回來?
正思索著,一個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來:“衣雪,人不見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雪兒一跳,環顧四周,除了自己哪裏還有別人?可沒有人,那說話的聲音是從哪裏來的?
“衣雪……”
粗噶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雪兒再次轉了一圈,四下尋找,甚至都要忍不住開口喚兩個人進來抓“刺客”了,然而卻還是一個人影都沒發現!
正在她滿心疑惑的時候,黑鷹撲棱著翅膀飛到她眼前,還十分滑稽地轉了一圈,同時那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衣雪,是我,我在轉圈!”
雪兒一愣,這才抬頭看向黑鷹,忍住心中的震驚,問:“剛才,是你在說話?”
然而她根本沒有看到黑鷹的尖嘴動彈一下,腦海中便再次有聲音傳來:“是我,是我!”
雪兒:“你又能說人話了?”
黑鷹:“不能,這是……神念,不用說話就能交流。”
“神念?那是什麼東西?”雪兒滿頭霧水,“為什麼從前我感覺不到?”
黑鷹的小眼睛轉了轉,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想雪兒解釋。然而它瞪了半天眼睛,最後的回答卻是讓雪兒無語。
它說:“不知,你問曆劫。”
雪兒這才想起來曆劫還在昏迷之中,於是隻能將興中翻騰出來的好奇泡泡再一個個按回去,畢竟人命關天,她也不能看著曆劫變成這樣一副模樣,好像會喘氣的僵屍一樣!
於是雪兒也隻好暫時用這樣的方式同黑鷹交流,表麵看上去,就是一個人,一隻鷹,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人眼瞪鳥眼。
雪兒:“伽藍冰魄針是什麼?”
黑鷹:“你都知道了?”
雪兒:“不知道,方才聽曆劫提起過。”
黑鷹:“那是你的!”
雪兒一頭霧水:“什麼我的?”
黑鷹:伽藍冰魄針是你的。”
雪兒:“可是為何我從未見過。”
黑鷹:“是曆劫告訴你的?”
雪兒點頭:“是。曆劫昏迷了過去,在昏迷之前提到了你,還有伽藍冰魄針。”
然後黑鷹就不說話了,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翅膀,最後說:“三天。”
沒頭沒腦地丟下這麼兩個字,撲棱著翅膀就飛走了,雪兒愣愣地看著黑鷹離開的方向,卻不想下一刻黑鷹竟再次飛了回來。
雪兒有些詫異,忍不住問:“這麼快?”
黑鷹似乎在翻白眼:“我還沒去。”
然後雪兒就瞪著它,黑鷹:“我忽然想起來,是慕容讓我前來的。”
雪兒:“慕容遠?”
黑鷹鄭重點頭:“他說他突然找不到人了。”
雪兒:“找不到什麼人?”
黑鷹:“今日你離開之後,他自己翻牆出去,回來之後一臉蒼白地像個鬼修,直說‘人不見了’,然後就讓我來告訴你。”
一臉蒼白地像個鬼也就算了,“鬼修”是個什麼東西,雪兒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而此刻也不準追究的時候,雪兒也隻好暫時忽略過去。
她皺眉:“那他又沒有不見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