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鈺所在的房間內,足足點了五六根兒臂粗的蠟燭,將本就不算大的房間,照得簡直就如同白晝一般。
單天鷹裏裏外外,仔仔細細,不死心地找了一遍,又一遍。然而,除了那兩個日常照應單鈺的婦人的隻言片語,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
慕容遠撓了撓頭,頗有些懊惱尷尬,畢竟單鈺是在西漠的皇家驛館失蹤的,有些責任推脫不掉。可是,誰能想到還有人打一個剛剛小產的婦人的主意?
是的,單鈺失蹤了。
就在單天鷹和雪兒曆劫先後離開驛館,慕容遠帶著人在蓮城四處搜尋的時候,有人潛入了單鈺所在的驛館,擄走了單鈺。
之所以沒有被立刻察覺,根據那兩個被嚇得麵如土色,癱在地上跪都跪不住的婦人說,那是因為單鈺突然之間開始發瘋,又打又砸,整個人都歇斯底裏起來。
其中一個還被單鈺丟出來的花瓶,正砸到了頭上,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包紮,鮮血順著額頭一直不停的流。
她們兩個不得已隻得先從單鈺房間中退了出來,本來想再找幾個健壯的仆婦進去先按住單鈺,結果就這麼個找人的工夫,回來的時候單鈺就不見了。
眼看著這兩個婦人,不顧頭上的傷口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雪兒心中有些不忍,然而事關單鈺的笑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
單天鷹的臉色極其難看,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自從小產以來,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尖銳怨毒,偶爾目光中閃過的寒芒,就連單天鷹都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單天鷹雖然心急單鈺的下落,對於兩個婦人卻也盡量保持了和顏悅色。
揮了揮手,慕容遠會意,讓人將兩個婦人架了下去,房間中一時又剩下了雪兒,曆劫,慕容遠和單天鷹四個人,頓時又安靜下來。
單天鷹皺起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擄走阿鈺?”
說話的時候,他看向同樣皺眉深思的雪兒:“你離開的時候,阿鈺可有什麼異常?”
今日清早的時候,因為龍之鈞的逃逸,單天鷹一心想要追趕,臨去前拜托雪兒照應單鈺,結果雪兒和曆劫卻因為卿雨涵的闖入,和卿母的失蹤,隨即也離開了驛館,導致虛弱的單鈺身邊竟沒有一個人照應。
想到此處雪兒有些自責,正猶豫著要如何回答單天鷹的問題,身邊一直沉默的曆劫突然開口:“異常沒有,發瘋而已!”
單天鷹一愣,隨即苦笑:這段日子一來,單鈺什麼樣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就是今日清晨將托付給雪兒暫時照應,他也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雪兒,而是不放心單鈺現在那動不動就發瘋的脾氣!
雖然曆劫隻是簡單的八個字,卻讓單天鷹瞬間啞口無言,一時尷尬在那裏,半天才看著雪兒,猶豫地問道:“雪兒,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阿鈺她……”
雪兒微笑這搖了搖頭,示意無妨,順便轉移了話題:“還是尋找阿鈺的下落要緊。”
單天鷹感激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她是那樣的美麗絕倫,仿佛不屬於這個世間,讓他有種看得到卻摸不著,隻能遠遠地仰望,膜拜。
這樣的感覺讓他心中有一瞬間的失落,一時間就連單鈺的下落也給忘記了,這又讓他心中生出一絲負罪感,畢竟那是自己一奶同胞的親妹妹,自己不急著尋找,反而在這裏胡思亂想。
這樣一個焦慮的時刻,雪兒一直忍著,忍著,然而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一個響亮的噴嚏再次打破了房間裏的沉默。
習慣性的扯過曆劫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鼻涕,雪兒這才發現另外兩個人都將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單天鷹的神色複雜而古怪,慕容遠的卻是簡單多了,純粹的促狹!
雪兒忍不住瞪了慕容遠一眼,又吸了吸鼻子,道:“慕容遠,人是在你的地盤上丟失的,你怎麼說?”
慕容遠歎了口氣:“祖奶奶,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咱們能不能先將人找回來,然後再問罪?”
雪兒繼續瞪著慕容遠:“那你還不快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隨後有人在門外道:“皇孫殿下,有人在驛館門口的地上,撿到了一封信。”
房間中的氣氛讓慕容遠有些壓抑,於是連忙讓那人將信送進來,結果隻是一個封口的信封,上麵寫的竟然是“單天鷹親啟”。
慕容遠楞了一下,畢竟單天鷹就在一旁,他就算有個皇孫的身份也不好直接拆看,於是直接遞給了單天鷹:“給你的。”
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信,讓單天鷹幾乎是立刻就聯想到單鈺的身上,再加上已經經過驛館中守衛和慕容遠的手,他也就不疑有他,直接將裏麵的信紙抽了出來!